第二章一定會出事

依舊是那一頭濃密的頭發,寬大的便裝,腳上的拖鞋“噼裏啪啦”響成一片,許多幹部已經皺起了眉頭,鞏勇卻跟沒事人似的擡起頭笑眯眯地對他道:“你就是徐傳吧?我們都等你好久了。請坐下來說話罷。”徐傳眼尖,一眼發現了那堆銅鹿舌,望了望那些人眼中的敵意,心中明白,暗裏冷笑一聲,坐下不語。鞏勇指著那些銅鹿舌對他道:“聽你說,這些是鎮壓厲鬼的法器?”徐傳對於鞏勇這麽快什麽客套話也不講直接開門見山的詢問方式有點措手不及,躊躇了一下答道:“不錯。這是仿仙鹿的舌頭做成的,取其仙氣,鎮其鬼氣。”話剛說完,下面不知是誰立刻小聲罵了一句:“哪有仙鹿?死鹿倒有。”常曉君擔心地看向徐傳,只見他坦然高坐,絲毫沒受到什麽影響。鞏勇也象聾了一般,只是來來回回饒有興趣地撥拉著那堆東西,緩緩問道:“據你看來,這些東西埋在地下有多少年了?”徐傳聞言一愣,自己倒還沒有認真算過這個,正沉吟間,鞏勇又緊接著道:“我要肯定的數據。”徐傳道:“不超過五年。”這麽新?鞏勇暗地裏倒抽一口冷氣,繼續追問道:“你知道為什麽會埋在那裏嗎?”徐傳道:“這個我答不出來。埋下此物必須要推算八卦方位來確定,我想大概是跟惡鬼的起源地有聯系吧。”惡鬼的起源地?聽徐傳的話中之意,似乎在說校園裏曾經發生過什麽隱秘的血案,鞏勇不由擡起頭望了徐傳一眼,徐傳卻並沒注意他,他的興趣只是在敵對他的那幾位幹部身上。

鞏勇嘴角邊突然浮現出一絲微弱到幾乎捕捉不到的笑容:“你曾說過校園幾天內一定會出事,是真的嗎?”徐傳反應過來,顧不上再看那幾位幹部,轉過頭來用極其嚴肅的表情和十分凝重的聲音一字一句道:“千真萬確……校園內一定會有人死的!一定!”此話一出,會議室內立刻起了一陣騷動,下面開始有人小聲地罵街,原本安靜到連一根針掉下來都聽得見的場內迅速彌漫著一種不安的情緒。不為所動的鞏勇靜靜看著同樣不受幹擾的徐傳,問道:“那你認為該怎麽辦?”徐傳掃視了會場一眼,突然站起來朗聲道:“在坐諸位,你們聽我一句話,如果我們能齊心協力,或許可以化解這一劫;如果不能眾志成城,只管憑個人喜好互相猜疑,損失只會更加慘重。”常曉君立刻出聲支持:“說得對!”但幾位反對者的眼裏卻多了一層更濃的敵意。

徐傳心裏暗嘆一聲,對鞏勇道:“主席,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會發現那些厲鬼的潛伏地點。”鞏勇尚未答話,一個幹部再也忍不住了,站起來一拍桌子怒容滿面道:“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嗎?這裏是學生會,不是你的什麽門派?不要以為主席好欺負,就可以隨便拿這些謊話來嚇人!麻煩你先看清楚,我們都不是三歲的小孩!”鞏勇只是微笑著看著徐傳,絲毫沒有出面控制的意思,好象這件事跟他無關似的。徐傳心中暗喜,道:“你若不信,我就做一個實驗給你看。這些銅鹿舌剛挖出來一天不到,它們身上還沾滿了煞氣,我作法逼它們出來,你們看了便會相信。主席,可以嗎?”鞏勇笑道:“我是無所謂,看看也無妨。”

徐傳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符,小心翼翼地從上面刮下一點金粉,喝聲:“乾坤借法!”在銅鹿舌周圍劃了一道淡淡的金圈,圈內的銅鹿舌開始有了異動,不停地在劇烈震動並相互摩擦,徐傳瞄到一個幹部正想偷偷鉆到桌子上底下看個究竟,心裏冷笑一聲,兩指並攏指著那堆銅鹿舌喝道:“揭諦密若訶,起!”霎時,一大片猩紅色的煞氣從桌上疾沖而起,彌漫到整個會場內,全場盡皆失色。半晌,居然無人敢發一言。

鞏勇環顧了一下會場,道:“大家的意見怎麽樣呢?”話音剛落,只聽得“砰”的一聲,會議室的門被人突然撞開,徐傳被嚇了一大跳,一個俊秀的男孩站在會議室門口,盡管氣喘籲籲,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擲地有聲,沉穩之極:“讓他做。”會議室裏除了鞏勇外,所有的人都站起來叫道:“副主席。”原來正是劉燦利趕到了。

不等反對的意見出來,劉燦利已經搶著向鞏勇發難了:“我認為這次會議沒有任何必要去開,學生會裏還有很多急於處理的事,你們都是過五關斬六將選出來的幹部,尤其是你,身為主席,反而還帶頭開會?外面那麽多屍體,那麽多哭泣的親屬,那麽多記者,那麽多逃課看熱鬧的同學,你們是坐在這裏吃學生會的經費吃白飯的廢物嗎?”徐傳手足無措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場面,常曉君卻深知劉燦利就是這種說話不顧忌諱的個性,一時間,大家為他的氣勢所奪,囁嚅著望想會議桌的另一段鞏勇那裏。鞏勇顯然也已經習慣了劉燦利的這種突然發難,笑著道:“你別冤枉我,我可沒帶頭開會,只是大家的意見並不統一……”劉燦利打斷道:“這純粹是他的個人自由,對學校能造成什麽危害呢?就算我們開會不允許了,他一個人跑去偷偷調查,難道在座各位還有資格把他鎖起來不成?在這裏一大幫人討論如何禁止一個同學的私人行為,傳出去只會成為我們這一屆最大的笑柄!”徐傳終於會意過來了,忙接口道:“副主席說得不錯,這只是我的個人行為,學生會章程裏有明確規定,在我沒有危害到學校時,是不可以幹涉的。”鞏勇道:“既然把學生會章程都搬出來了,那我也沒什麽話好說了。大家對校園雙雄制定的學生會章程有什麽異議嗎?”他特意把“校園雙雄”四個字加重了語音,這樣一來,任是誰也不敢說一句話了。有誰夠膽反對校園雙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