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臨終紅石頂(第2/4頁)

因安排大家埋伏的地點,劉燦利擡頭看了看天色,說:“還早呢,9點才開始,還要簽名,迎接,致辭,散了才是自由活動,估計得等一個小時才有可能有人來這裏。我們不急著埋伏,先坐坐吧。”說完,不管何健飛反應如何,就徑直在他身邊坐下了,伸出一只手遞到他面前。何健飛一愣:“做什麽?”劉燦利道:“聽說你是佛教第一弟子?”何健飛橫了旁邊偷笑的徐傳一眼,不情願的答道:“是。”劉燦利不好意思道:“我想請你給我算算命,我想看看我以後有什麽大事發生。”“什麽?”何健飛沒想到是這個要求,登時呆若木雞:“我從來不算命的。”劉燦利不相信道:“你第一弟子還不會算命,說出來誰信?師兄好歹幫我看看,也是慈悲一場,不要叫人小看了五台山的名頭。”何健飛被說得哭笑不得,只好拉過手來細看了一回,道:“你會當上學生會副主席。”劉燦利叫道:“馬後炮!我都當上了!”何健飛又再細看了一回道:“你會有兩個兒子。”劉燦利喜道:“真的?是跟誰生的?”何健飛啐道:“我怎麽知道?要問你才對!”李老伯再也忍不住,“哈”的一聲笑了出來。

從路那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眾人都驚慌的站了起來,正準備找地方躲藏時,常曉君眼尖,發現跑來的人是鞏勇。鞏勇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又氣又笑:“你們這麽多人坐在一起,小心把兔子都嚇跑了。燦利,你是學生會副主席,怎麽可以不出場呢?”劉燦利極不情願的走過來。何健飛笑道:“對咯,這個小子太健談,坐在這裏嘰裏呱啦的,根本沒法等人,趁早帶了他去。”徐傳對常曉君道:“你也去吧,你也是學生會幹部,免得我在這裏又擔心你。”鞏勇道:“那李老伯呢?那些老校友肯定很崇拜你了。”李老伯道:“那有什麽用?我們找的又不是他們。總之,我是跟定了何健飛。”

見鞏勇等一行人漸漸遠去,何健飛立起身道:“是時候到旁邊躲起來了。”徐傳訝異道:“不是吧?真的要打埋伏戰?在這裏等就行了。”何健飛道:“人家來這裏是為了憑吊譚星莞的,我們三個大石頭堆在這裏,誰還有心情去憑吊?還是乖乖躲著吧。”草叢裏又濕又熱,蚊蟲也多。等了半天也不見人來,徐傳忍不住了:“師兄,我可不可以出去活動一下手腳?”何健飛噓了一聲道:“安靜!有人來了。”徐傳一驚,細心傾聽。果然在不遠處傳來微弱的人聲。何健飛望望對面道:“李老伯怎麽在那邊毫無聲響?有點不對勁。”

聲音越來越近,一條疏長的人影斜斜地拖在地面,原來是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嫗,挽著一個大包,踽踽獨行,來到大石塊面前,那老嫗將包打開,掏出一個香台,幾支蠟燭,幾個鳳梨,恭恭敬敬地按“品”字形排列在地上,然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她舉目四望,野草叢生,極其荒涼,那老嫗見此情形,心有所感,再也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星哥,我看你來了!我又看你來了!我帶了你最愛吃的鳳梨來,你現身見見我好麽?星哥,我知道你是冤死的,你肯定不甘心去投胎,看在我沒幾年活的份上,出來見見我吧!”訴到最後,伏地泣不成聲。

“請問你口中的‘星哥’是否指譚星莞?”原來是性急的徐傳再也按捺不住,那老嫗見突然從大石邊跳出一個人來,吃了一驚,忙拭去淚珠,厲聲問道:“你是誰?為何在此存心窺視?”徐傳忙道:“我不是存心窺視,聽婆婆的話,似乎有冤屈未申。因此想……”老嫗拄起拐杖狠狠地往地下一敲:“放肆!你活了多少年?敢說這麽沒大沒小的話?我老婆子的事用不著你這個小後生來管。”徐傳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直急得滿頭大汗:“老……老婆婆,那‘星哥’是否指譚星莞?”一聽到“譚星莞”的名字,那老嫗整個臉色都變了,又青又白的,紫筋都起了,顫悠悠地舉起拐杖道:“今天就賠上我這條老命,也要教訓一下你這個無理的小畜生!”

說時遲,那時快,何健飛“刷”的一聲從草叢中站起大聲道:“且慢!”從路那邊也突然竄出一個人大吼道:“住手!”老嫗怎麽想得到還有人埋伏,一嚇,手中的拐杖就凝住不動了,定睛細望,幽幽嘆了一聲,放下拐杖:“原來是你。好多年不見了,主席。”來人正是陳老伯。何健飛站在那裏不知所雲,陳老伯怎會來這裏?

陳老伯緩步走向老嫗,淡淡道:“五十多年了,我們也行將入土的人了,沒想到你還是這麽耿耿於懷。”老嫗慘笑了一聲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容不得別人詆毀他。我知道他是無辜的,但他背著這口黑鍋近半個世紀,我又怎能不耿耿於懷呢?”何健飛終於聽出個所以然來,似乎是當年譚星莞被人冤屈了,連忙高舉雙手道;“是誰?是哪個混蛋說譚星莞前輩是壞人的?他是千年一遇的大好人!”一邊叫一邊朝徐傳使眼色,徐傳這才會意過來,也連忙大喊道:“對對對!誰要敢說他是壞人,我就跟誰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