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心結和陣法

我一直在關注林辰子和吳教授突然失蹤的事情,最後竟然還和呂布韋在一起推理出了一個有些可怕的結論,一頓我的記憶裏不再有吳教授和林辰子的存在,那麽這兩個人就真的不存在了。

雖然這個有些頗顯荒謬,但是卻不得不暫且接受,因為我們沒有可以拿出來的賭注,我們賭不起這兩人的性命。

與此同時,呂布韋也注意到了一直被我們忽略的那一點,真相,那就是這條通道其實根本走不出去,按照我的記憶,恐怕我們已經在裏面走了快兩個小時,竟然還沒有從這地下四五百米的深處走出去,這裏面的原因實在耐人尋味。

我們是因為這洞穴裏聽得見風穿過墻壁的聲音才判斷出這洞穴很有可能是通向外面的,所以才滿懷希望的想從這裏找到通往外面的出路。而此刻,風聲依舊,只是我們卻已經被困死在了這裏。我甚至有種預感,我們連回到最開始的地方都不太可能,這裏面已經成了一條死路。

“我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不如想想辦法怎麽離開這條迷宮,然後再想辦法回來救這兩個人。叫什麽來著?”呂布韋又看了一眼筆記本:“吳景良,林辰子。”

“還有,你要記住,如果連我最後都失蹤了,你也不能慌,你一個人也要找到出去的路。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只有你沒有丟失掉這些人的記憶,但是總是跟你有著不可分離的關系的,記住你的責任,鄧龍。”呂布韋很少用這麽嚴肅點口吻跟我說話,他想必已經預估到了最壞的結局。

的確,如果按照這個形式發展下去,下一個該突然消失的就是他了。

只是我無論如何都不想這樣的情況發生,他是我最後的依靠,我真的不想在這無助的黑暗裏一個人面對更加可怕的未知,他消失了,只剩下了我一個人,那麽,等待我的又是怎樣的後果?

我從繩弩上將繩子割斷,然後將一頭綁在了我的手上,另外一頭綁在了他的手上,如果他突然被什麽東西拽走,我一定能夠有感覺的,至少我還能夠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消失的,到底在哪消失的。

呂布韋看著我做的一切,沒有說話,我看得出他臉上的擔憂,我也知道這裏的事情恐怕不是能夠靠一個普通的繩子就能解決的問題。

“走吧。”我說道,然後將廢棄的繩弩扔在了路的中央當做一個路標,如果這隧道真的會讓人迷路,我相信我最後一定會回到這裏的,到時候只要看到這把繩弩就能知道這通道是不是有問題了。

呂布韋點點頭,依舊走在我的前面,現在我跟他只有了一只手電,而且看樣子很快即將沒電,再脫下去,黑暗的隧道裏,我們真的永遠都走不出去了。

我小心翼翼的拽著聯系著我和他的那根繩子,緊緊地抓著,仿佛那樣就能給我一種特殊的安全感。我知道如果真的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即將發生,這根繩子阻止不了什麽,但我還是對它抱一絲希望,也希望它能夠還給我一點溫暖,在這黑暗的通道裏不要這麽無知無助。

“鄧龍。”前面走著的呂布韋突然說話了:“你後悔這次跟著我一起來麽?”

“啊?”我沒想到他突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整個人稍微愣了一下:“為什麽要後悔?”

“因為現在這樣的局面。”呂布韋的聲音很小,似乎在自責,在為自己的無力自責。他相信我的話也好,不相信我的話也好,我們兩人現在卻真的是困在這詭異的隧道裏進出不得。

“還是那個問題,為什麽要後悔?你覺得我是那種怕死的人?”我回到。

“呵呵。”呂布韋輕輕一笑:“其實我很怕。”

我感覺手裏的繩子仿佛突然間緊了一緊。

“雖然我知道我不應該害怕,但是我又得時候還是會覺得害怕。我是一個人,一個正常人,為什麽我不應該害怕死亡呢?”

我想接話,卻停住了,相比此刻的安慰,我更想聽下去。

“我不知道我背負的這個身份到底代表了什麽,是不是真的代表著我不應該害怕個人的一切得失,我的生命,是不是從我加入那我的組織的這一刻起,就不再屬於我自己?”

呂布韋的聲線低沉到性感,他仿佛在對我傾訴,也仿佛在自言自語,我只是靜靜的把他的話聽進心裏。

“我面臨過很多次死亡。最嚴重的一次,一只變異蜘蛛,我給她娶過名字,她叫美杜莎,她的前爪卡在了我左胸第三和第四根肋骨之間,離我的心臟只剩兩厘米的距離。”

“其實在那一刻我什麽都沒有想過,在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我應該想些什麽,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生命是值得珍貴的,還是容易破碎的,這些對我來說其實沒有絲毫的意義。因為我無法做一個普通人,我享受不了普通人能夠享受的安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