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件怪事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呂布韋是一個堅定地無神論者。因為他背地裏的工作的特殊性,他接觸到了眾多別人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聽說過的故事。照他的話來說,其實所有不可思議的事情並沒有他表面上看來來那麽玄乎,只要細心去了解背後的真相,你會發現其實一切都能夠得到合理的解釋。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在我的面前提出了黃河浮屍突然增多的原因是水鬼引起的謀殺案,這實在讓我大跌眼鏡,不知道怎麽去理解他上所說的水鬼,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東西?

難道真的有什麽水鬼這一說?

其實事實的情況我大概也能夠猜到一些,恐怕是呂布韋在這裏打聽到了一些情況,才讓他有了這樣的懷疑,而且他口中的水鬼恐怕要和那些恐怖小說裏的水鬼要有很大的區別,並不會是那種無緣無故就拉人下水的虛無的存在。

對於他的說法,我覺得更多的可能性是他說的水鬼是一種人類目前並不了解的生物存在。

“什麽意思,呂布韋,你什麽時候變成迷信青年了?”我看著呂布韋那張故弄玄虛的臉,覺得有些好笑。

呂布韋則是搖搖頭:“不是迷信,是有據可循,雖然我不太清楚所謂的水鬼到底是什麽,但是按照我這兩天找人打聽到的線索,最近在這一帶的確發生了很多頗為古怪的事情,這些都是有人看見的。雖然他們嘴裏的說法都有些誇張的成分,但是我想我還是沒有辦法忽略有什麽東西真的在最近幾個月突然出現的這個事實。”

“哦?說說看,又是哪來的民間傳說。”

“我在來到這裏的第一天就開始探訪這附近的村子,尤其是那些經常在河邊晃蕩的村民,他們對於我的到來似乎都帶有一種說不出的抗拒感,似乎刻意對我隱藏了些什麽事情。我折騰了一天,最後卻差點什麽收獲都沒有。”呂布韋在這種情況下似乎很少動用他那層背地裏的身份壓人,畢竟這些事情的調查過程和調查結果基本上都是嚴格保密的,他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告訴那些人我就是來調查靈異事件的工作人員。

“然後呢,你幹嘛了?”我不懷好意的一笑,仿佛他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壞事。

“去去去,就是自己掏了點錢,請了村子裏的一個無業遊民吃了頓飯,喝了不少酒。那家夥酒品不好,喝了酒就把事情都說出來了,雖然我也不知道真假,但是想必喝醉之後應該不會故意編假話的。”呂布韋扶了扶眼鏡,他的表情很是疲憊,眼睛裏也滿是血絲,似乎這兩天都沒有好好的休息,也難怪會頭疼,我也希望他說完這些,趁著天亮前的最後一點時間休息一下。

“按照那個人的意思,村子裏這幾天有不少人都在河邊見到了非常奇怪的現象。”呂布韋現在的表情配合上他的話語,活脫脫像一個說書的先生,再加上他故事的內容,讓我精神十足,興趣大增。

“他自己就是當事者之一,說是半個月前,他半夜從上遊的采沙場回來——咳咳,至於為什麽是半夜,聯系下他的身份,你也應該猜到了。”

“打零工?”我苦笑道。

黃河水域自古產沙量就大,而住在黃河兩面的居民更是不會浪費這大好的資源白白流走,在各處都開設了不少的采沙場。采沙場的生意可謂是一本萬利,不對,一本萬利都說大了,簡直就是無本的買賣,從黃河的河床上就地取材,利用采砂船把河床上沉澱了數百年甚至數千年之久的河沙從河水裏打撈出來,然後加工賣給建材公司。這樣的采沙場利益大到可怕,沒有投入成本,采砂量又沒有管制,一個小型的采沙場年收入千萬都沒有問題。

可是就是這樣的無限制采集河沙,導致黃河的水土流失越發得嚴重,也因此導致黃河這些年不斷地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環境問題,下雨的時節就是洪災澇災,枯水的季節就是直接斷流,國家也因此出台了限制采砂的法令。

可是法令阻擋不了人們賺錢的決心,你管制白天不讓采砂或者限制采砂,那我就晚上偷偷開上采砂船去采砂,工作一晚上,照樣賺得到錢。也就是因為這樣的機制出現,呂布韋口中的無業遊民也就有了一份不穩定的工作,采沙場老板一看風聲不緊了,立刻就召集人手熬夜采砂,一晚上就是好幾萬的收入。

那所謂的半夜回家,只不過是熬夜工作了個通宵,然後順著河岸回家罷了。

只是這樣的事情目前並不在呂布韋的管轄範圍之內,更何況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調查,也就只能閉眼將這事情暫時放過了。

“嗯,他半夜順著河岸回家,那個時候天色已經蒙蒙發亮,他一邊走著一邊看著黃河裏的水大罵那些黑心的老板,自己賺的錢還不夠他們撈一晚上砂收益的萬分之一。可是就是這個時候,他卻發現了前面的河道處有些隱隱的不對勁的地方。”呂布韋說到關鍵處卡了殼,他喝了一口水才肯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