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斷失控的回信

這封信,是淩晨兩點送出的,也就是說需要在淩晨五點收到回信。

將六只貓開膛破肚不算,還將頭也一一砍下,這種如此血腥變態的行為,真的很難立即原諒。如果回信中,完全給予諒解,肯定顯得不自然。

不過李隱不認為,這是寫回信的真正難度。

李隱很清楚,之所以出現這種暴露不可說隱私的信,目的很簡單,就是逼迫住戶偽造回信。也就是說,回信中,很可能存在一個不小心寫錯,就會觸發某個條件,令鬼離開地下室的情況。也就是說,觸發死路。

這也是李隱最為憂心的。

同一時間,子夜也正在進行回信的偽造。

未幸的信中主動吐露了自己的不忠,而連對方的名字都沒有說出來。任何一個正常人看到這種信,都肯定會暴跳如雷。要把信寫得溫婉,怎麽看都感覺很假。

寫了很多次,都感覺不滿意,一一劃掉。

“坦白說,”白羽看著滿地的信紙紙團,說:“如果換了我,就直接沖過來興師問罪了。還寫封不溫不火的信過來,怎麽想都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子夜看著手上的信紙,說:“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自己所愛的人在和自己交往期間,和其他人發生關系,還是和自己認識的人,任何人都是難以承受的。這封信,太難寫了。不能太溫順,也不太能太責難。”

不過,子夜的智商畢竟是擺在那裏的。沒有多久,她就開始寫了出來:

“未幸:

看到你的信,最初我不敢相信,我希望這不是真的。但是,你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和我開玩笑。

你該知道我是多麽愛你,所以我真的很難忍受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我仔細冷靜地分析了一下,這不是你的錯。雖然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可是,我相信是那個人主動,你才會犯下這一過錯的。至於那個人是誰,既然你不願意告訴我,我也不追問了。

我畢竟深愛著你,雖然感到難以忍受,可是如果因為這一點而失去你,那對我而言是更無法忍受的。未幸,你能告訴我這些,說明你已經後悔了。我願意原諒你,只希望你不要再犯下同樣的過失。

愛你的裏昂”

把責任推到那個人身上,就可以極大減輕未幸的過錯。而且深愛著她也可以成為不願意為此而失去未幸的理由。

雖然還是有點牽強,但是這已經是子夜能夠寫出的最好的回信了。

然而寫完以後,子夜又檢查了一遍這封信。

突然之間信的內容發生突變,而後就變為逼迫住戶偽造回信的情況。也就是說,住戶偽造的回信,將會有可能在某種情況下,觸發死路。

信中,該不該問那個人的身份呢?這也許是個關鍵點。但是,明顯未幸不願意說,如果貿然問的話,難保不會導致死路被觸發。

倒是李隱的情況更糟糕。

雖然未幸有過那種行為,但畢竟是先受到引誘而做出不忠行為,還是可以原諒和理解的。但是,裏昂殺貓的行為實在太殘忍和變態了,無論愛他愛得再深,知道對方是如此心理變態的一個人,都不可能不滿懷憎惡和恐懼吧。

李隱仔細分析了那封殺貓的信。他有了一些推測。

很明顯,回信可能會觸發某個死路,來讓鬼走出地下室。這關鍵就在於回信中,一旦寫入了假情報,就完了。

如果要寫回信,那麽必定要對殺貓行為的評價等等。這當中必定存在著某個欺騙。

那個欺騙是什麽呢?

無論李隱如何苦思冥想,都不得其解。

而這封回信更是難寫到了極點。怎麽想,一般人都不可能原諒裏昂。而如果不原諒,就有充分理由到上面來。但是輕易原諒,偽造的痕跡就太重了。

所以,不能夠原諒裏昂,但是又不可以不原諒到讓其不能接受的地步,該怎麽辦呢?

最後,李隱是這麽寫的:

“裏昂: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很難相信你會做那麽殘忍的事情。

如果是真的,那我實在感到很遺憾,你怎麽可以對那種小動物做出那種行為來?就算你再怎麽恨貓,也不該那麽做啊。

不過,你看起來已經後悔了,所以對我坦承這一切。只要你以後不再做那麽可怕的事情,我可以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畢竟,我還是愛你的。

愛你的未幸”

李隱和子夜各自把自己的信送入地下室的時候,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其實,公寓不可能安排一條必死無疑的道路。但問題是生路是什麽呢?無論如何,對二人的行為總要有一個評價,無論再中肯,總要涉及一些指責性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