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過年前的平靜

在我的眼中,老劉家的人大多都是有本事的,而我眼前的這個小丫頭,如果說她也會《三清書》的話,我還真不怎麽吃驚,但是我始終想不明白的一點就是,《三清蔔算》不是已經被劉大叔拿走了麽?而且劉先生死後的遺願,就是自己的後人不得再接觸蔔算之術。

當我對劉雨迪說出這信物詩的時候,劉雨迪愣了,她對我說:“你說啥?”

我見她好像沒聽清,於是便就又小聲的對著她說:“祖師靈寶所在宮……”

她顯然很納悶兒,問我:“什麽宮?”

我有些焦急的對她講:“不是什麽宮……是所在宮,這句話是講……唉,算了,你聽沒聽過這句詩?”

她莫名其妙的對我說:“沒聽過,這是什麽詩啊,又宮又精的。小非非你學壞了啊。”

老天爺,她想哪兒去了。怎麽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麽早熟,整的我老臉通紅。

不過她既然不知道信物詩,那就證明她不懂《三清書》,想到了這裏我的心情慶幸之余竟然還略帶點失落,看來要找那逃跑女鬼還是沒那麽容易,不過這樣也好,畢竟這《三清書》不是那麽好學的,要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由於僅是不同往日,此刻的我終於能明白當年的劉先生為何要立這樣的遺願了。

畢竟天道不是凡人所能窺覬的,這是一門等價交換的東西,交換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一旦踏上此途,便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我見她根本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於是便對她說:“學啥壞啊,我說的是後現代主義偉大詩人尼古拉斯·廣坤的經典詩句,現在很流行的,你沒聽過麽”

劉雨迪搖了搖頭,問我:“尼古拉斯·廣坤?沒聽過,他是誰啊?”

我心裏一陣好笑,心想著,就是尼古拉斯·謝廣坤唄,隨口說一句你這小丫頭片子竟然還真信了。

於是我和她講:“尼古拉斯·廣坤啊,是布拉格·永強的父親,算了,不說這個了,跟我說說,你是咋看出來這飯盒裏有蟲子的呢,小丫頭?”

她見我問她,便故作神秘的回答說:“不告訴你,你就當成是女人的直覺吧,嘻嘻。”

得,小飯碗,她還給我端上了,不告訴拉倒,哥們兒我也沒那閑工夫知道。我從包裏拿出了一瓶純凈水,剛才那半條蟲子真是把我惡心到了,但是不知道為何,我的肚子竟然有一種還沒吃飽的感覺,好像還有點兒餓。

難道那菜蟲子還有開胃的功效麽?

但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再吃那盒飯裏的菜了,那飯還行,還能吃。我便無奈的從座位下的包裏拿出了兩根‘哈紅腸’。

這個‘哈紅腸’,可是哈爾濱的特產額,要說哈爾濱最經典的吃的就是紅腸和幹腸。紅腸的味道是大蒜味的,裏面還有許多肥肉丁,下酒極佳,配上啤酒,味道那叫一個銷魂。就是太貴了。一百塊錢買不到幾根兒,我這次回家一咬牙買了三百塊錢的,這叫一個肉疼。

劉雨迪見我拿出了大肉,這小丫頭的眼神竟然變了,掙得大大的看著我,我心想她這饞嘴的毛病還真沒變,於是我給了她一根,我正想張嘴咬的時候卻發現了對面坐著一個帶孩子的婦女,她懷裏的小孩兒顯然也吃不慣這火車上的盒飯,於是我又掰了一半給了那小孩兒。

劉雨迪笑著對我說:“小非非,想不到你這性格還是沒變啊。”

我嘴裏嚼著紅腸,問她:“我啥性格?”

劉雨迪掰了一小塊紅腸扔進嘴裏,然後對我微笑著說:“嘴硬心軟。”

她這四個字兒可真是掏我內心深處去了,唉。

從小我老爹就教導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做事兒也必須要狠,人不狠就他大爺的站不穩。我一直覺得我老爹和我說這種話簡直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因為我隨他,他心也軟,但是嘴上卻不饒人。

感情我這麽倒黴也是有一定的遺傳因素作祟的。

想想還真挺郁悶的,索性就不想了,我問劉雨迪:“對了,你這回家,帶沒帶點兒啥東西啊?”

劉雨迪搖了搖頭,和我說:“沒,這個月錢花的太沖了,沒錢了就沒買。”

我心想你這倒黴孩子,一年回一趟家還空手,實在是說不過去,我想了想,就把座位底下的那個包拿了出來,把我買的哈紅腸分出了一半兒,遞給了她,和她說:“拿去吧,就說是你買的,老太太歲數大了,讓她高興高興。”

劉雨迪有點愣住了,想不到這小丫頭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她臉有些紅的對我說:“你這是幹啥呀,多不好意思。”

我對他說:“給我還講究啥,從小玩兒到大的,再說了,你們劉家對我們崔家有恩,這就當是我給老太太的一點兒心思吧,等過完年,我家要是去你家串門,我也跟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