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還是好人多

汗毛兒立起來了,刷的一下,就跟過電一般,挺惡心人的感覺。

我和李筱本來正在說悄悄話,在一旁發愣的老王冷不丁的整出這麽一句話,讓我有些接受不了,不會吧大哥,我這身上是不是有記號啊,它怎麽會知道我是九叔的徒弟?

要知道人心險惡,鬼心更是如此,哥們兒如果貿然承認的話,這老東西要是翻臉去告狀怎麽辦,我又吹不破它也拉不長它,現在只有一條路了,那就是裝傻充愣,於是我便假裝著看風景的樣子四下望了望,然後對那博物館老王說道:“哎,大爺,你是在跟我說話麽?”

只見那博物館老王嘆了口氣,然後對我說道:“唉,孩子,你別害怕,我不是啥壞人,你想想,如果我要害你的話,不早就跟那謝必安說了麽?好了,這裏不是啥說話的地方,你倆還是跟我來吧。”

老王說完後,便往博物館走,示意我倆跟上,我想想也是,因為剛才我進門兒的時候它就看見我了,而且從它和謝必安的談話中可以看出來,它和九叔也是有些交情的,而且既然被它看出來我的身份了,我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於是便和李筱相視一眼,然後跟了上去,老王帶著我們走進了博物館裏面的一間小倉庫中,然後它謹慎的將門鎖好。

我見那老王把門鎖好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它見我這個樣子,便主動開口對我說道:“孩子,果然讓你師父猜中了,你真的下來了。”

我望著老王,啥叫讓我師傅猜中了啊,難道九叔早就知道我要下來?而且這老家夥為啥能認識我呢?見它的樣子似乎有些無奈和焦急,我便問它:“王大爺,你是叫這個名字吧,你是怎麽認出我的啊?為啥我一點兒都弄不明白呢?”

我現在才有機會仔細的打量這王大爺,見它也一把歲數了,看上去大概能有個六七十歲了,應該是屬於壽終正寢死掉的那一型兒吧,很重很重的眼角紋,粗糙的雙手一看生前就是幹粗活的,現在的它表情挺復雜,說不上來的那種感覺,它見我問它,便嘆了口氣,然後對我說道:“孩子,那是因為你師父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說完,博物館老王便告訴我了這整件事情的經過,原來它和九叔挺早就認識了,老王以前也是一名陰差,因為之前曾經將天機泄露給了活人所以才會受罰永世守在這裏看門兒,自打九叔當上了鬼差來到了酆都時,二人偶然遇見便一見如故,於是兩人便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平常喝酒的時候,九叔便將它的事情都告訴了老王,包括它最小的徒弟,也就是我。

話說前些日子九叔找它喝酒,它見九叔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問九叔怎麽了,九叔嘆了口氣,便告訴老王它要去偷看生死簿,老王當然要阻止它,要知道當年的老王只是把一點的天機告訴了別人就落得今天永世不能輪回的下場,而這偷看生死簿的罪過顯然要這要大的許多,真的是會下地獄的。

九叔嘆了口氣,然後對老王說道:“最近我總是心中不踏實,想我魏鳳嬌一生坦蕩,始終遵從著白派弟子的本分,一生斬妖除魔不求回報,那時候的人好啊,沒有太多的猜疑和隔閡,但是現在,也許是世道變了的關系吧,最近我的徒弟告訴我,陽世總是出現一些怪事,連七寶白玉輪這種東西都出現了,我相信,這並不是什麽好兆頭,可能正是亂世的預兆,所以,我必須要去看生死簿,雖然人只有痛苦之後才會懂得思考,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我這一舉動能挽救陽世一場浩劫的話,那又何妨?”

老王生前就是莊稼人,明顯不明白九叔的用心,它只是覺得九叔這麽做實在是太不值了,於是它便對九叔說道:“可是你現在已經死了啊!你可別這樣啊,你不覺得這樣實在是太傻了麽?”

九叔淡然一笑,然後對著老王說道:“確實,但是如果每個人都這樣想的話,那麽在這世界上,人和妖邪又會有什麽區別?”

聽到了這裏,我的心中也一陣酸楚,確實,這個問題我曾經也無數次的想過,因為我們這一職業的特殊性,在現在這個社會上已經注定要被稱作傻瓜了,不知從何時開始,辦事必須要要求回報,如果不這麽做的話,就會被扣上傻瓜的帽子,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事不關己己不勞心吧,他大爺的,我一直在尋找著這件事情的答案,終於,今天我不在迷茫了。

確實,如果每個人都這麽想的話,那人和鬼又有什麽區別?

老王繼續說道,過了兩天,就傳來了九叔被抓的消息,老王驚呆了,它一直以為當天九叔只是意氣用事,沒有想到它竟然真的這麽做了,想到自己的老朋友被關在了苦窯之中,善良的老王就十分的難受,於是它便打聽到了那苦窯在何處,買通了看守的鬼差之後,老王便見到了正在受苦的九叔,見自己的老友身受白蟻啃食之苦,不由得老王老淚縱橫,但是九叔卻安慰它說:“老王你不用如此,此乃天數是不可改變的,恨只恨我只看到了一眼,卻沒有看清全貌,眼下我已經沒有機會了,只求你能不能幫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