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殘酷跟人心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傻子，尤其是放在修煉界，在這個末法年代，趙勝六還能取得今天這種成就，就更不可能是傻子了。

相反，他比大多數人都聰明，懂得取舍，知道什麽時候應該用什麽態度，至於面子這種東西，在他這種人的眼裏，反而沒有普通人那麽在意，這個世界上唯有自己的力量才是永恒的。

如果一句先生，一個彎腰就能獲得一次近距離觀察的機會，恐怕很多人都恨不得來個五體投地。

因此，哪怕趙勝六表現的異常恭敬，我也沒有立馬答應下來，他跟瞎婆子不同，瞎婆子好歹也算是個晚輩，可我跟趙勝六卻無緣無故，甚至可以說他還欠我一條性命。

“哧，牛鼻子，你們龍虎山不是號稱玄門正宗嗎？什麽時候也需要別人提攜了？”我拒絕的話還沒有出口，旁邊的瞎婆子就已經忍耐不住了，在她看來，這是自家的事情，就算有好處也不能便宜了別人。

聽到瞎婆子的話，趙勝六也難免的臉紅了一下，不過隨即他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在道途方面，哪怕微不足道的一點進步也值得讓人奮不顧身的去追求。

龍虎山雖然號稱玄門正宗，但趙勝六也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龍虎山遠沒有表面上那麽風光，而趙勝六雖然比老騙子，大和尚等人年輕許多，但這只是相對而言，他的資質算不上好，龍虎山的資源也不會往他的身上傾斜，大多時候，龍虎山三個字更像是一個旗號，扯大旗，好做事。

“沈施主說笑了。”趙勝六喚了一句瞎婆子的本名，態度也變得客氣了不少，尤其是在不知道瞎婆子跟我關系的時候，更是有些疑神疑鬼。

“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就算沒有機緣，也要爭上三分，更何況機緣就在眼前，如若不取，反而是罪。”

趙勝六的這番話讓我見識到了修煉界殘酷的另外一面，修煉本就是與天爭，與人爭，與己爭的一個過程，有機緣要爭，沒機緣也要爭。

就連封神演義裏面那些神仙在搶別人法寶的時候，也要先說句此寶跟吾有緣，正如趙勝六的那句話，沒有機緣也要爭上三分。

趙勝六的這席話對我而言算不上什麽晨鐘暮鼓，畢竟我跨入修煉界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雖然期間也有不少危險，但基本都是順風順水，而且也像是被氣運所鐘，不然也不可能短短時間內就達到第二境界後期，只能明悟了陰陽變化，就能踏入第三境界。

不過他的話也讓我多少認識到修煉界的法則，說白了，無非還是四個字，適者生存。

瞎婆子沉默下來，她的年齡要比趙勝六大上不少，又沒有門派在後面支撐，這麽多年來的感觸只會比趙勝六要深，似乎一下子被趙勝六勾起了心事，怔然不語。

而我則看著趙勝六，心思轉動，一時間對於是否答應也有些猶豫，畢竟我跟趙勝六非親非故，救他一命已經算是不錯了，再讓他旁觀，這在以前，等於是半個弟子了，這也是趙勝六為什麽改口稱呼先生的意思。

要知道在以前，一些風水大師布陣的時候，往往都是屏蔽左右，不僅僅是為了不被打擾，還有不想被外人看到的意思，尤其是一些核心的東西，更是只有親傳弟子才能知道。

雖說後人對這種做法向來抨擊的厲害，但還有句話叫做道不可輕傳，而且還有一層大家都知道，卻誰都不願意說起的意思，那就是如果功法大眾化，全民皆可修煉，那麽古代那些練氣士怎麽能維持他們高高在上的地位？

這個世界就這麽大，資源是一定的，修煉的人越多，得到的資源也就越少，這就跟偶爾幾只蝗蟲對莊家有好處，可一旦形成蝗災，那就只有毀滅一途了。

沈冰，張偉默然立在旁邊，誰也沒有說話，兩人一個對此了解不深，一個壓根沒什麽了解，所以無法體會到瞎婆子跟趙勝六的那種心境，只是覺得屋內的氣氛陡然變得壓抑起來，猶如黑雲壓城，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沉悶感，讓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打破這種局面，猶如魚兒浮到水面，大口的喘氣。

而我之所以沒有立即答應趙勝六除了這些關系以外，還有就是怕形成一個不好的規矩，要是我今天輕易的答應了趙勝六，等傳出去恐怕會落得一個好說話的名頭，而這個名頭便是一種枷鎖。

不要以為好說話是誇獎，反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好說話就是傻子的意思，一旦所有人都這麽想，那到時候我一旦開始拒絕就等於犯了眾怒。

就跟一個男人每天給一個乞丐五塊錢，久而久之，這個乞丐已經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當某天這個男人因為有了孩子，只給了乞丐兩塊錢，並把這個原因告知他的時候，這個乞丐憤怒的問這個男子，憑什麽把我的錢給你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