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2章 販妖

凡心和那個中年人還是離開了這裏，凡心覺著，這個老跟自己不對付的家夥今天變得很奇怪，中年人卻“猜”到了原因。

走出很遠，中年人問凡心：“你知道輪回契約嗎？”

凡心一怔，有點不知所措，是因為中年人的態度，嚴肅的他前所未見，過了半晌，凡心才奇道：“輪回契約？那是什麽？幹什麽的？”

“原來你還不知道，我以為……算了，”中年人搖搖頭，背著手慢慢走著，凡心一看，這輪回契約恐怕是很了不得的一件事情，急忙跟上請教，中年人才徐徐說起了這件對於大部分捉妖師來說根本是聞所未聞的事情，他緩緩徐行，慢慢說道，“這世間，輪回之事，那自然是做得了數的，這一點，你信不信？”

凡心忽覺背心上一陣陣發涼，輪回既然做得了數，那麽，因果報應呢？也同樣做得了數吧？

他忽然恐懼的厲害，這裏的各種小妖怪的悲鳴，詛咒，一刹那間都如形成了一股水灌進了他的心臟，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他覺著，下一秒，他就會被輪回隧道吞沒，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來世。

“那，那輪回契約，那是什麽到底？”凡心嘶啞著聲音，眼睛紅著，瞪著中年人問。

中年人嘆了口氣，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凡心，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捉妖師之一，但曾經，也有那麽一個人這樣對我說過，可你知道，我是什麽時候寧願做個普通的傳達聲音的人，也不願當捉妖師嗎？”

凡心下意識地搖頭，而這個問題，也正是他想要問的。

“就是因為我那時候知道了輪回契約，對於捉妖師而言，輪回契約，就是一道緊箍咒。”中年人看了一眼凡心，淡淡道，“天道輪回，宿命變遷，今生捉妖十個，來世你便要化作小妖十個，受此生被你所捉的小妖擒獲。你此生怎樣對待它們，它們來世便會怎樣對待你，不可更改。”

凡心刹那間渾身汗如雨下，他是個十分愛惜自己的人。

猛然，凡心想到了剛才那個“死對頭”的古怪，脫口道：“難道，他知道了輪回契約？”

中年人嘆道：“恐怕是了。”

會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今晚？

凡心不能不往多了去想，比如，那家夥好長時間都沒有捉到妖怪了，現在想來，好像很多時候，他都是比自己慢了一刻，所以才沒能把業績提上去。

再比如，那只小貓妖到了自己手裏，為什麽那個實力很強的家夥就沒有來搶過呢？

想想很早以前兩人為了業績，彼此之間的競爭可以用無所不用其極來形容，可他真的從沒下手搶過能為捉妖師帶來很大好處的貓妖，這裏面只怕還是有別的說法的。

“狡詐的家夥！”凡心咬牙切齒道。

白發青年當然是沒有心思去管一個小小的凡心此刻在想什麽，他只知道，這裏只是那個神秘的以捉妖為名，實際上是為了斂財而盡幹些傷天害理的勾當的組織的一個小小中轉站。

輪回客棧，管的就是這世間的事情啊，這個組織在各地聚集的怨氣太強了，已經影響到了客棧主管輪回的穩定，他必須要管。

倘若不管，輪回客棧，也會反噬於他。

背著手站在夜空下，夜空晴朗，嚴重的城市霧霾，竟在這裏的怨氣沖擊之下不能籠罩著這裏，甚至，白發青年隱隱感覺到，這個組織的後面，還牽涉到自己正在著手處理的那些事情。

事情總會有聯系的，這件事和那件事，這件小事和某個系列的事情，尤其是最牽涉天道輪回的這些事情上，他敢斷言，沒有兩件事是分開的，何況是這麽大的事情。

前頭有人巡邏過來了，越往這棟廢棄的工廠裏面，巡邏的武裝人員其實越少，可白發青年清楚地感覺到，就在自己的身邊，少說也有一處大陣兩個小法陣正在運轉著，這種陣法，既是鎮壓這裏的怨氣的法寶，也是掩蓋這裏彌漫的妖氣的面具。

倘若揭開這個面具，這座城市恐怕也要受到很大的波及。

“幹什麽的？”巡邏人員站在遠處，槍口對準了白發青年低聲喝問。

他妹去看這些人一眼，他們只是炮灰，要解決這個組織，就要從上往下打擊，上頭的都被鎮壓下去了，下面的這些小嘍啰，有的是世間的規矩去管他們。

或許，世間的規矩，會用“違法販賣保護動物”的名義把這些人都關起來吧，白發青年不想過問，不管他們會得到什麽結果，只要到了輪回那一道關上，他們都將為此生的行為負責。

到了那個時候，大概不會有人不後悔吧。

“何必呢。”他喃喃地嘆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為什麽，人總是在懊悔中才能明白一些道理呢，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