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冥婚(第2/2頁)

有的人手裏捧著的是,“鵝籠”、“酒海”、龍鳳喜餅以及肘子、喜果都是真的,惟有衣服、首飾是紙糊的冥器。更有紙紮的手機,電視,別墅,轎車……玲瑯滿目,讓人目不暇接。

我也不知道規矩,任由他們擺弄,裴江過來對騎在騾子上的我沉聲道:“本來應該是送到男方家去的,你也沒個住處,最後還是回來我這裏,就是走個過場,然後拜堂成親,就算完事了,忍耐一下吧。”

我點了點頭,既然是做戲,肯定是要做全套,王大師尖著嗓子喊了一聲:“吉時到,起轎!”一聲喊,婚慶公司的嗩呐喇叭就響了起來,滴滴答答的,挺長個隊伍蔓延著朝小區外面走去,這會也就八九點鐘,還不到睡覺的時間,或許是裴江早就打過招呼了,也疏通好了保安,順順利利的出了別墅區,在大馬路上熱熱鬧鬧的前行,引來一幫子出來遛彎的人注目。

我騎在騾子身上,居高臨下的有顧盼自得,騾子卻委實有點不爭氣,據說是婚慶公司從郊區賣菜的大爺那租來的,平時拉磨磨豆腐,沒駝過人,老是畫著圈子走,有時候來了騾子脾氣還不動了,婚慶公司的人是連哄帶拽,總算緩慢前行。

婚慶公司的老板是個三十多歲的胖子,那出了問題奔那,被騾子欺負的滿頭大汗,後來幹脆就牽著騾子了,跟我小廝似的,我嘚瑟了會,覺得沒意思,何況別人看我的目光是如此的異樣,誰見了這支奇怪的隊伍離的都是遠遠的,無聊之下我開始跟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婚慶公司的老板扯淡。

婚慶公司的老板苦著一張臉跟我聊天,說裴江今天中午給他打的電話,讓他準備好,要求挺多,不是看在錢的份上,誰遭這份罪啊?又問是怎麽找上我的,我也不能說昨天晚上喝醉了,跟裴曉曉來了個親密接觸,就說自己是個演員,也是被裴江雇來演出戲的。

婚慶老板直說有錢人就是怪,有人陪著說話,也就不覺得難熬了,但騾子不好伺候,等繞著河邊公路轉了一圈回到別墅區,都十點多了,我也不知道冥婚有沒有什麽吉時,就問婚慶公司的老板回去後還有什麽要做的,老板說他們只負責迎親送親這一段,到了裴江家的別墅,就算是完活,剩下的他們不管。

人有一種心理,有人陪著,不管多恐怖的事,也不會覺得特別害怕,可人一少,就難免驚恐,我也不例外,急忙問清個楚,婚慶老板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沒多大會的功夫,回到了裴江的別墅,門口換了一副模樣,臨走的時候,還是辦白事的淒涼,現在卻是一片喜氣洋洋,大紅燈籠都掛了起來。

我下了騾子,婚慶公司的人擡著轎子,牽著騾子,一哄而散,裴江捧著裴曉曉的照片擺放到靈堂上,我跟了進去,就見那已經跪著個人,被老頭扶著,身穿大紅的吉服,腦袋耷拉著,頭上有一塊大紅的蓋頭,不由得心裏一驚,難不成裴江把裴曉曉從棺材裏擡出來要拜堂?

還真是讓我猜對了,程序就是這麽個程序,也是最後一道程序,我一琢磨,九九八十一難都過了,不差這一哆嗦,就按照他們說的,也跪在地上,還是覺得害怕,離裴曉曉的屍體遠些,跟電視看到的一樣,先是拜天地,接著對著裴江拜,裴曉曉的屍體在老頭的擺弄下,倒也似模似樣,接著可就到了關鍵的地方,夫妻對拜。

跟個死人對拜!我這叫一個別扭,那老頭扶著裴曉曉的屍體,冷森森的瞧著我,我一狠心,罷了,不就是最後一下了嗎,哥們豁出去了,就當拜死人了,也也留了個心眼,心裏默默念叨:“不算數的,不算數的……”

一彎腰,剛要挺直了身軀,後腦上嘭!挨了一記重擊,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