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方案

趙興走後,我站在六十多平米的辦公室,猶自有點懷疑,這都是哥們一個人的了?以前一張小辦公桌,還被安排在廁所旁邊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我相當的躊躇滿志,大有指點江山的意味。

嘚瑟了會,也就差不多了,想起辦公室只有我一個人,衛生啥的不都是我一個人幹,頓時就有點泄氣,找了塊抹布,擦了一把椅子,桌子擦出一小塊,其它的不管,去看桌子上面一摞的資料。

全都是星期五有鬼開播兩期的資料,還有一些沒來得及開拍已經選好題材的策劃,我沒興趣看以前留下來的東西,想著怎麽才能搞出一個震撼的開局,琢磨了幾個創意,都不滿意,總得想一個既讓以前的老觀眾不陌生,新觀眾又能接受的噱頭。

抽了三根煙後,我突然靈機一動,既然節目是在薛家公館這條線斷的,如果接上了,豈不是顯得我很有魄力?而且節目停播前,觀眾都很期待,卻一直沒有面世,反而傳的沸沸揚揚,有著相當強的吸引力,還不用重新選題了,豈不是一舉兩得。

我很為自己能有這樣的智商感到滿意,急忙去翻桌子上一堆散亂的資料,三兩分鐘後扒出了關於薛家公館的資料,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西式的老宅子,兩層高的小樓,已經有些破敗了,與周圍日漸繁華的高樓大廈,形成強烈的反差。

根據資料上說,薛家公館是民國一個叫薛三山小軍閥的產業,戰敗後帶著資產,一家老小,買下了公館,做了寓公,薛軍閥或許是因為不行善積德,所以家裏只有一根獨苗,還是個傻兒子,眼見兒子到了二十四五的年紀,卻還是沒有成了一門親事,恰好那一年山東大旱,逃荒的老少活不下去,有不少賣兒賣女的。

薛三山不缺錢,買了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跟他兒子成親,成親兩年,也沒有生下個一男半女,兒子的精神狀態卻越來越好,也算是一樁好事,可誰知道過了沒多久,一個十五月圓之夜,整個公館裏面突然槍聲大作,等到巡警趕過去,整個寓所裏面已經沒有一個活人,只有薛家的傻兒子,一身是血,手裏拿著把尖刀,瞧著巡警傻笑。

整個寓所跟血洗的一樣,一家十幾口,加上老媽子傭人,沒有了一個活口,人人都死的睜大雙眼,一幅死不瞑目的模樣,傻兒子嘿嘿傻笑著看著天上的月亮,然後舉起了刀,一個小巡警嚇壞了,開了槍,打死了薛家的傻兒子,案子成了懸案,沒人知道當天夜裏發生了什麽,因為人都死絕了,

從那以後,薛家公館就開始出現了許多奇奇怪怪的事情,首先是樓裏邊出現了怪聲,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有人在摔東西,打架,尤其是到了每個月十五月圓的時候,總是能聽到公館裏面傳出來的女人哭聲,悲悲慘慘,淒淒切切的。

解放後,建設新的社會,也曾要拆除過公館,卻總是出事,一直停工荒廢,據說在那場浩劫中,一些紅色小將們不信牛鬼蛇神,曾經沖進去又打又砸又搶,為了證明他們的勇敢,晚上留宿在公館。

晚上正在思想先進會以,一個靠窗口的小將看到窗戶外面站著一個穿著民國服裝的年輕女子,臉色煞白煞白的,就在樓下漂浮著跟他幽幽的對視,之後晃了一下,沒了人影,然後電燈就開始閃爍,很多小將都看到了女子,心驚膽戰的退出了寓所,沒過多久,當初進了寓所的幾個小將都莫名其妙的死了個幹凈。

從那以後薛家公館就成了本市第一大兇宅。沒有任何一個地產商敢打它的主意,至今矗立在原地,見證著這個城市的風雨滄桑,薛家公館兇宅的名頭我以前也略有耳聞,沒想到裏面還包含著如此多離奇的故事,故事裏面疑點甚多,卻不是我該考慮的,我考慮的是,怎麽樣才能更有噱頭,這個故事可以稍微修飾一下,講的嚇人一點,然後按照套路,帶一個攝影師,親自到兇宅探險,在找幾個老人說說當年的舊聞,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關鍵是,真要碰到鬼了怎麽辦?這是一個無法回避的問題,其實我也想早點積攢功德,畢竟身上背著一個城隍文書的債總覺得別扭,問題是我還沒有修煉有成,吳老六給的那本神霄天壇玉書一遍還沒看完,更不要說會法術了,就是一普通人,除了一趟陰司半日遊外,也沒見著過什麽真格的,該害怕還是會害怕,該被惡鬼收拾,對方也不會手軟。

安全是個大問題啊,我又點了一根煙,抽完了,想到了對策,主要有以下幾點,吳老六給我的書上有各種符咒,畫兩張辟邪的帶在身上,即使真有惡鬼出現,總有個跑的時間,當然不出現是最好的,其次,找一個時間點,別太晚了,天一擦黑就進去,那會陽氣還算充足,胡亂拍攝幾下,然後找個懂制作的師傅,加點內容進去,整的似是而非的,有個白影子飄動之類的,就算大功告成,之後采訪附近老人什麽的就比較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