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快點,墨墨跡跡的和個娘們兒似的!

殯儀館修在一個小山坡上面,花草樹木最大程度的保持了原生態。就著原來的地形,分別修建了辦公區,停車區,館前廣場,廁所,景觀牌坊等等。

在最北面,還修有一處火化區。

往生者在殯悼念堂開過追悼會,遺體會直接送到火化區火化。

在殯儀館的東面不遠的地方,是風景極其優美,綠化面積足有百分之八十,我們市唯一的一處公墓壽山公墓。

一處公墓,用了“壽”字。這,要怎麽往深了理解呢?

這是在祝願葬在公墓裏的往生者們鬼齡都長長的?

站在山坡上,我好好看了幾眼壽山公墓。

美,美的我們學校再修八十年,也望塵莫及!

不過再美,也是捯飭死人的地方,從修剪整齊的花草樹木到修建精美的亭台樓閣,都透露出一股死氣。

釋南被人叫走後,我在陽光下站了會。吸入的空氣中,全是燒紙味。我一直盯著悼念堂,等我們學校的老師學生一個一個從悼念堂出來,見縫插針的鉆到了人群裏,去找李丹。

李丹正在和習老師站在一起,臉色慘白,像是得了一場大病。馮青山跟在旁邊,看到我過來,問我上哪了,說在瞻仰唐雜碎遺容時,他怎麽找也沒找到我。

我呵呵一笑,說我腿痛得厲害,回來後沒往裏走,就站在高一學生隊伍裏了。

然後湊到李丹身邊兒,問她怎麽了。

李丹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習老師拍拍李丹的肩膀,對我說,“剛才在瞻仰唐老師遺容時,她不知怎麽的就摔地上,把一個花圈碰倒了。”

“砸李丹身上了,”馮青山在一旁邊插嘴,邊說邊用手比劃,“整個拍了下來。”

聲音特大,引得在旁邊走過的兩名男老師停下了腳步。

習老師橫了馮青山一眼,對那兩名老師笑了,“那東西看著不沉,我看了,沒砸壞哪兒……”

個子矮點的宋老師連聲附和,“應該是愰著了,沒事兒。一會上車多喝點水,回家睡一覺就好了。”

禿頂的謝老師一臉哀痛的說了句,“習老師,你節哀順變。你先回禮堂吧,這幾個學生我幫你帶到車上去。”

習老師抹了兩下眼淚,叮囑李丹回去好好睡一覺後,又對我說,“蘇青檸,回去的路上你多照看著李丹點。”

說完,低著點,小跑著回悼念堂了。

上車坐穩後,馮大嘴馮青山對我小聲說了句,“唐老師是習老師的親舅舅。習老師回去,是和唐老師的家人一起送唐老師的遺體去火化告別。”

我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呀呀個呸的,怪不得在我們班時說的那麽煽情,說什麽也拉幾個來參加唐雜碎的追悼會,何著是實在親戚!

回去的路上,李丹一直把頭靠在椅背上,水不喝,話不說,也不睡覺。坐在前面的謝老師回過頭,問用不用送她醫院看看,她一個勁兒的搖頭。

等車子開到市區主道,她說了聲她家就在附近,讓司機留車下車了。

李丹前腳下了車,我後腳就跟了出去。李丹回頭看到,使勁把我往車上推,“你回去,回去,我沒事兒,我自己能回家!”

丫的,這貨被花圈一砸,竟然把我先前和她說的話忘記了。

我和陸明有約啊!我現在坐車回去了,一會再打車出來,費銀子不說,時間可就來不急了。

再說,我也真擔心李丹,她一路都沒有和我說話。

也不知道怎麽了,李丹今天擰的出奇。我說什麽也不聽,堵在門口就是不讓我下車。司機不耐煩了,一連按了好幾聲喇叭,“到底下不下?”

“下!”

說完,我果斷的一台腳,把李丹踹到了一邊。

我單腿蹦下去後,客車門一關,開走了。

可能我那一腳有點重,李丹沒看我,扭頭就走。我踮著腳追了上去,“李丹,你生氣了?你沒這麽小氣吧!你以前踹我……”

沒等我說完,李丹拔腿就跑,到路邊伸手攔了個出租車,絕塵而去。

我站在路基上看得目瞪口呆,這貨,以為自己拍電視劇呢?不是大姨媽駕到光臨了吧!

想著,我低下頭算日子。

上次她比我晚來兩天,我現在正帶著,那她現在情緒不穩是正常。

這樣一想,我心裏豁然晴朗,小賤人,本大王不和你計較!等過了這兩天看我怎麽收拾你!

我和陸明約在一家咖啡廳,我去時,他已經到了。

坐在窗邊,穿了一身黑白相間的運動服。正在低頭看什麽,神情很專注。

夕陽從窗外傾瀉而下,柔和的光線正好打在他的側臉上。

如果不是窗外正轟轟開過的灑水車,這幅畫面堪稱完美。

我站在一邊看了好一會兒,有點想不明白,小時候那個整天被我收拾的鼻涕蟲,怎麽就長成這麽一個禍國殃民的妖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