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你和陸明一路走來不容易,別輕易放棄。

睡?

睡毛線!

我爬到床上去拉釋南的手,“先去洗個熱水澡再睡!”

本來就感冒了,又淋雨。就這麽睡,非病死不可。

釋南豬一樣沉,我用盡力氣,也沒能把他給拽起來。

最後退而求其次,用力推了他一把,“再不,你把衣服脫了再睡。”

晃了兩晃,沒反應。

無奈之下,我用雙只手撥開他的滾燙的眼皮。在他眼睛慢慢有了焦距後,大聲道,“我出去給你拿藥。你把衣服脫了,鉆到被子裏,蓋嚴了!”

釋南定定看了我一會,扒開我的手,一扭身把後背給我了。

這貨!我揚起手就想揍他!

可在拳頭要捶在他肩膀上時,咬咬牙,停下了。

釋南的後背,打不得。

我爬下床,把被子沒被他壓住的半面都蓋在了他身上。用毛巾把他右手草草包下,轉身下樓,去了前院。

身為山莊,肯定會有應急藥品。就算沒有,工作人員幫我把王子蓉的房門打開也行。

王子蓉表面上看著大大咧咧。盡顯東北老娘們兒風範,實則心思很細膩。這兩年我們寢室結伴兒出去玩的幾次,一些小來小去,容易忽略,關鍵時刻又不可或缺的東西,都是她準備。

比如感冒藥,清涼油,針線盒什麽的。

天還黑著,又下雨。值班的前台早去睡了,我現去敲門叫起來的。

不錯。備的藥物挺全。

我挑挑揀,拿了一盒感冒藥,一盒消炎藥,一瓶酒精。一卷紗布,一包棉球,一根體溫計。

回到房間裏時,釋南窩在被子裏,臉由進屋時的青白,變成病態紅。

我把體溫計給他夾到腋下後,給他包紮右手。

用酒精棉球擦他手心的傷時,釋南整個身子蜷縮起來。眉心皺的緊緊的,嗓子裏發出含糊的呻吟。

我手一抖,靠近傷口仔細看。

我了個去,比上次他左手上的那個深的多,幾乎見骨!

再動手時,我動作輕柔了很多。心裏,卻是莫名的氣!

不就是要用自己的血來增加符咒的威力嗎?用得著往手心上割口子?拿針戳手指頭不行?割就割了,幹屁割這麽深!

包紮完。我把體溫計拿出來看。

三十九度八。

我沒脾氣了。

把體溫計放好後,轉身拿退燒藥,消炎藥喂釋南吃。

十!分!不!配!合!

把他叫醒後,和個孩子一樣,把牙關咬的死死的,說什麽也不把藥往嘴裏吃!

氣得我肝火四起,差點拿枕頭悶他臉上,直接了結了這禍害的生命!

後來好哄歹哄,反復保證我手裏的真不是痛經靈顆粒後,他勉強把藥給咽下去了。

余下到天亮的時間,釋南的體溫就和做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穩定不下來。

最誇張時,體溫從三十九八,直線下降到三十六度,整個人抱成一團,縮在被子裏直打冷顫。

如果不是在北京時見識過一次這樣的場景,我這弱小心靈早就抗不住了!

還好,到了七點,雨停,太陽高高掛在山頭之上時,釋南的體溫穩定在了三十七度左右,出了一身汗,臉色恢復了正常。

又喂他吃了遍感冒藥,他睡的安穩了。

這一睡就是小半天,直到下午才醒過來。一睜開眼,蹭的往起一坐,後背像裝了彈簧一樣。

我當時正坐床邊上給陸明發短信,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見他愣愣坐著好半天不說話,忍不住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沒反應,和沒看到一樣。

我倒吸了口冷氣,伸手去掐釋南的臉。這貨,不會是高燒把腦子給燒壞了吧……

沒等手指上用力,釋南一把抓住我手腕。手微涼,還帶著一絲濕意。

他擡頭看了我一眼,語氣裏有些迷茫的問,“我,怎麽來的?”

聲音,嘶啞。

怎麽來的?

我哈哈一笑,道,“飛機,汽車,大雨,然後,用兩條腿走來的……”

釋南的眼睛慢慢恢復清明,把我的手松開了。

“想起來了?”我擡手指指衛生間,對他道,“洗澡在那裏,藥在桌子上,餓了的話,去前面吃,我讓他們熬了粥……”

說完,我捂著嘴打了個哈欠,低下頭繼續發短信。

半天,也沒聽到身旁有動靜。扭頭,見釋南正盯著那幅巨畫在看。

這幅畫,真有問題?裏面真封了四只鬼?

“你……”釋南嗓子沙啞,輕咳了兩下後,道,“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嗎?”

“嗯?”我聽的糊塗,“你什麽意思?”

難道,我昨天晚上有什麽舉動讓他誤會了?

釋南從床上下來,腳沾地時踉蹌了下。我剛站起來身,他就已經搖晃著站穩了。幾步走到那幅畫前,把顧老爺子貼在上面的平安符給揭了下來。

認真看了會兒後,擡頭看了我一眼,道,“這符,旺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