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哎呀我去,他鄉遇故知!

釋南的妻,說的就是我嘍。

我回頭看釋南,釋南對我微微點頭。

我輕咳一聲,往火灶前面走了兩步。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叫了聲師父。

擡起頭後,往火灶的另一側遞目。

帳篷裏光線暗,我本以為走近了,能看清釋南師父的面貌。卻不想,火灶的光一晃,別說相貌,連身影都被熱氣烤的模糊了。

釋南的師父久久沒有說話,外面的暴風雪聲傳進來,讓人心裏莫名的緊張。

雪化,睫毛上掛了幾顆小水珠。我眨眨眼想要擡手擦時,釋南的師父出聲道,“聽仁南說,你也是走陰陽的。既是如此,那為師就不和你多說些什麽了。你,且把你生辰八字報一報……”

我把嘴唇往緊抿了抿。想了下,對釋南的師父說了年月日,沒有說時。釋南的師父問準確時辰,我說小時家貧,我媽在家生的我,當時就痛暈過去了,醒過來時,天蒙蒙亮,分不清是早上還是晚上。

其實我媽是在醫院生的我,時間準確到分。

這個說法。是和釋南事先商量好的。人的命相都掛在生辰八字上,我的,太過特殊。

雖然釋南的師父算不上外人,可釋南的意思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麻煩,也越少。

釋南師父聽後輕輕嗯了一聲,不再說話。雖然看不到火灶的另一邊,我卻仿佛看到一個小老頭兒正在掐指細算。

幾個呼吸的功夫。釋南的師父出聲道,“你們一路之上奔波,也累了,回去休息吧。等風雪過了,咱們再坐在一起細聊落蘇的事。”

釋南應了聲,上前握住我肩膀,帶我出了帳篷。

毛皮簾子掀起那一刻,我回頭向帳篷裏看。恍惚的熱氣中,隱約看到一角黃色的衣裳。

再想細看。寒風烈雪迎面撲來。我猛的屏住呼吸時,釋南把我護在他懷裏。順著帳篷的邊緣往右走。

昏天暗地,滿眼灰色什麽也看不清。在耳朵快要被狂風吹聾時,釋南帶我進到一頂帳篷裏。

我從釋南懷裏擡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再大口吐出去,憋悶感算是減輕了。

釋南不比我好多少,深吸兩口氣,輕咳一聲後,帶著我到火灶前面坐下烤火。

和釋南師父所在住的帳篷布置一樣。很空曠,在正中稍外的地方是一個火灶。

火灶燒的正旺,紅紅的火苗正上方掛著一只冒著熱氣的油黑發亮的茶壺。

火灶的四周放著皮毛毛毯,靠右邊的地方放著一張桌子。墻角處,還壘著一段矮墻。

我疑惑,矮墻怎麽只壘一段?有什麽說頭?

我看了兩眼那段矮墻,又回頭去看釋南。釋南瞄了一眼,笑著說那是牦牛糞,用來燒火的。

火車上聽他提過一嘴,所以沒多問。烤了會兒火,有點熱,我把厚羽絨服脫下來放到一邊。

釋南從火灶上拿下大茶壺,把一只看似是木頭制成的杯子倒滿後遞給我,道,“酥油茶,嘗嘗,你不是一直說你不挑嘴?”

我接過來,一股帶著膻味的濃重奶味飄到了鼻孔中。其中,還夾雜著很重的油脂味。

往杯裏裏瞟了眼。

醬黃色的液體裏亂呼呼的摻雜了不少東西,看不明白是什麽。

疑惑的看了眼釋南,我放到嘴邊輕嘗了口。

一口,遞了回去。

是有股濃香,可這香我受不了。

釋南接過去喝了口,品品後又遞過來,“頭兩次喝是有點難接受,喝習慣了就能品出香了。藏區條件有限,這,已經很不錯了。多少喝點暖和下……”

我接過來捏著鼻子往下咽了幾口。

還行,忽略那股特別濃重的油膩味,喝到肚子裏挺舒服的。

而且,頂飽!本來一天折騰下來挺累挺餓的,大半杯酥油茶咽下去,胃裏空落落的感覺沒有了。

釋南問我想吃點什麽時,我揉揉眼睛對他搖頭,表示想睡覺。

沒床,席地而臥。好像毛毯不薄,軟和又保暖。蓋上被子,比我們以前在野外睡睡袋強多了。

躺在釋南的懷裏,我問他仁南這個名字怎麽來的。

以前是聽他說過他名字是三個字,卻一直沒有細聊過。那會聽他師父叫他,我還以為是在叫一個我根本不認識的人。

釋南握著我的手,一邊寫一邊給我解釋。

釋,佛家姓氏,仁,是佛家輩字,代表的是他是佛家哪一宗支門下哪一個輩分的弟子。

佛門弟子,觀其師徒兩輩的名字法號,便可知門宗支派。

我手心被他手指刮的癢癢,輕笑兩聲後,問道,“那你算是哪個宗派的?我一直以為佛教只分大乘小乘,沒想到還分門宗。”

“樹大還分枝呢,何況是流傳下來幾千年的門派?”釋南回道,“不過我算是哪一宗哪一派的,我也不清楚。我師父一直對外用釋行這個俗名,並沒提過法號,我沒法推算。其實,哪一宗哪一支的一點也不重要。我師父雖是正式的佛門弟子,過的卻是隱居生活,顯少與外界有聯系。至於我,也只是掛了個俗家弟子的名號,清規戒律從來沒守過……現在,還有了你和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