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假吊死、真遭罪

我急得額頭冒汗,登康右手按在鄭先生頭頂,他嗓子裏仍然發出那種“噝噝”的怪聲,還大張著嘴。登康左手按在骨灰盒上,告訴我守好病房的門,不能讓任何人進來,也不能開燈。有醫生在外面大聲說:“裏面在幹什麽?快點開門,不然要破門了!”

我只好隔著門回答:“先別砸門,泰國法師正在給鄭先生施法驅邪,你們要是闖進來,就會死人的!”不說還好,可能這個“死人”二字刺激了他們的神經,門捶得更厲害。聽到外面有人又跑過來,響起嘩啦嘩啦的金屬鑰匙相撞聲,我就知道肯定是保安帶著備用鑰匙板來了。

外面那麽多人,我又不是大鐵球,這門是肯定頂不住了,於是我對登康說:“堅持不住啦,怎麽辦?”

登康沒理我,繼續念誦著經咒,聲調越來越高。這時,鄭先生身體像魚似的弓起來,用很詭異的姿勢堅持了半天,一動也不動,就像座拱橋。我心想真厲害啊,這姿勢打死我也擺不出來。擺在他胸口的骨灰盒晃晃悠悠,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這時,門已經被打開,有人使勁推門,我用肩膀死死抵住,說:“不行了!”

這時,鄭先生胸口的骨灰盒又要往下翻,我下意識松了勁,門被推開,把我也給撞倒。好幾個人陸續沖進來,打開電燈,有醫生有護士有保安。保安大聲問:“你們到底在幹什麽?”再看到鄭先生的怪姿勢,大家都驚呆了。

“鄭先生,你怎麽啦?”一名護士跑過去,這時鄭先生的身體猛地落下,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嘴張得比魚還大,舌頭也吐著。登康伸手把骨灰盒拿起來,放在床頭的小桌上。

護士嚇得夠嗆,看著鄭先生那和張可怕的臉,沒敢過去。另一名看起來比較年長的女護士走過來,伸手摸摸鄭先生的脖子動脈,頓時大叫起來:“糟糕,鄭先生停止呼吸了,是誰把他勒死的?”一名醫生急步走到床前,摸了摸鄭先生的眼皮,用小手電筒照著瞳孔,眼皮怎麽也合不上,像粘了膠水。

他連忙讓護士搬來儀器,保安用警棍指著我和登康:“你們倆給我過來!”登康看了他一眼,我告訴他鄭先生並沒有死,你們別搗亂,很快就知道真相了。保安怒道,都沒呼吸了,眼睛睜著,還說沒死!

兩名保安把我和登康拉到墻邊,喝令我們站好不許動。護士推來心電圖等儀器,迅速連在鄭先生身上,儀器屏幕上全是橫線和零的數字。醫生看了幾分鐘,搖搖頭,告訴保安快報警。

這時,登康說:“他並沒有死,只是陰靈暫時脫離身體,被我用巫咒禁錮住了。”他要走過去,保安怒目而視,又舉起警棍。我慢慢把他的警棍撥開:“我是陳大師佛牌店的泰國佛牌高級顧問,你應該在報紙上見過我吧?我叫田七。”

那保安頓時一愣,看表情應該是有印象,忽然有名年輕漂亮的護士指著我:“對對對,我見過他,半年前有個從泰國來的女法師在陳大師佛牌店開法會,好多記者,我還擠上去,看到他也在店裏的!”

“對啊,所以這是在施法,鄭先生剛才是假死狀態,你們不要吵,讓這位叫登康的法師把鄭先生救活。”我回答。

保安半信半疑,我先把骨灰盒搬出病房,讓一名保安先幫著拿到樓下去,別弄丟了。那保安傻了眼,旁邊的醫生點點頭,保安才接過骨灰盒,滿臉厭惡地走向電梯。登康慢慢走到床邊,伸出手壓住鄭先生雙眼。圍觀的醫生、護士和保安都緊張地看著,十幾分鐘後,登康把手拿起來,鄭先生的眼睛不知道什麽已經閉上。

登康取下鄭先生脖頸中的活結繩套,扔到旁邊,鄭先生張大嘴中的舌頭慢慢縮回去,就像電視中的慢放鏡頭。空氣凝固著,這些人連大氣也不敢喘,旁邊病床的那名患者也呆呆地看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等鄭先生的舌頭完全縮回嘴裏,他的嘴也閉上,表情極安詳,就像什麽也沒發生。有名護士怯生生地問:“他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登康說:“明天他就會醒過來。”說完就走出病房。有保安想去攔他,我說你不用攔,我不會走,就在這病房裏等到明天,如果鄭先生沒活,你們再報警也不遲。另外我又囑咐他們,把剛才拿走的那個骨灰盒看牢,千萬別給弄丟掉。

當晚,我就在病房裏靠坐在床尾而睡。幾名保安守在門外,不讓我出去。大概睡了幾個小時,天亮了,我被紛鬧聲吵醒,睜開眼睛就看到兩名護士圍著鄭先生。

鄭先生當然沒死,但昨晚被開燈事件這麽一折騰,摔到床下時骨盆又裂開了,多受了不少罪。那些醫生護士們從沒見過這種場面,都在各個角落議論。我怕被院長找去,到時候多惹麻煩,就讓鄭先生盡快付清余款,我們還有生意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