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喪盡天良(第2/2頁)

洪慶生的老婆已經被人用毯子蓋起來了,但我似乎依然能從那厚厚的毯子裏感受到那怨恨的目光。我心裏惴惴不安,從她的眼神裏,總感覺要出什麽事。

中午的時候,縣裏的警察趕來了,詢問了一些證人,拍了些照片,還帶來了專業的潛水設備,可惜到最後也沒找到嬰兒的屍體。

那嬰兒落井之後,詭異的消失了。

沒多久洪慶生也從外面回來了,黑黑瘦瘦的一人,背有些駝,滿臉風霜,看到他老婆的屍體之後就哭得昏了過去,精神受到嚴重刺激,之後就開始神神叨叨的,沒幾下就瘋了,在他老婆的喪事現場又跳又笑,嘴歪口斜,哈喇子流了一地。

洪家獨門寡戶,也沒有兄弟子侄,最後喪事只得由村長馬永德代為主持,每家每戶都出一個勞力來幫忙料理後事,男的搭建靈棚買壽材,置辦喪事用品,女的洗菜做飯,添置些雜物。

等大夥搭建好靈棚,天已經黑了。

吃過晚飯,幫忙的人各回各家準備明天再來,我和村裏幾個沒結過婚的壯小夥則被村長留下來守夜。這也是辦喪事一貫的規矩,童男之身陽氣旺,守夜不容易出事兒。

留下的人當中,有兩個是我本家兄弟,一個是馬家亮,還有一個叫馬勇,血緣上來說,我和他們倆是同一個高祖爺爺,此外還有陳家的三個後生。

我們六人分了工,陳家三個後生看守洪慶生,他自下午發瘋之後就被關在房間內,怕他鬧事。

我和馬家亮還有馬勇則守在靈棚外,除了我們這些人以外,還有一個人,是洪慶生唯一的女兒,叫洪曉蕓,已經十多歲了,可惜神經不正常,不會開口說話,爹瘋了媽和弟弟死了,也沒見她哭過,面無表情的坐在靈棚裏像個木偶。

“柴家這幫狗日的,居然一個人都不來,真是黑了心肝了。”馬家亮看著洪曉蕓的背影,憤憤的罵了一句。

我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高明昌是柴家的女婿,他老婆柴金花就是我們村的人,今天這事柴家得付一半的責任。

洪村從名字上來看似乎是村裏的人都姓洪,但其實上不是這樣,村裏有三大姓:馬、柴、陳,此外還有些零零星星的小姓,洪姓是村裏最稀有的姓了,就洪慶生這一戶。按道理,守夜的時候,馬,柴,陳這三大姓都應該派人來,可現在馬家和陳家來人了,柴家卻一個都沒來,也不知道是心虧還是害怕。

說到洪村,就不得不提村子名字的由來,原因並不是村裏人姓洪,而是因為是村口有一塊烏龜馱著的大石碑,上面刻著一個洪字。

聽老一輩的人說,洪村曾經也改過名,但改名之後村裏就怪事連連,還接二連三的死過人,後來村裏來了一位老道士,說洪村這個名字能鎮壓村裏的氣運,不能改,洪村人半信半疑的按道士的話做了,還真靈,改回去之後那些怪事就再也沒發生過。

當然,這也就一說法,根本原因可能還是因為三大姓互相爭,所以才改不成。

村裏面馬和陳這兩姓人丁最旺,占據了幾乎百分之八十,柴姓人不多,但勢力卻不小,有幾個在鎮裏當官的,縣裏也有人,高明昌當初就是看中了柴家後面的關系,才娶了柴金花。

我和馬勇也罵了幾句,三人幹坐著無聊就鬥起了地主,漸漸的夜就深了,山裏的夜風吹過來,涼颼颼的,靈棚上面一盞燈昏黃昏黃的,被風吹的搖搖晃晃。

我突然感覺背脊一陣涼意,這時,幾聲若有若無的嬰兒啼哭聲飄進了我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