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青棺驚變

第三天夜裏,苗苗如約而至,還在我家吃的晚飯。

吃完之後我便和她步行到了木材倉庫,緩緩打開倉庫的門,一股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如同早晨的霜風,激得我打了個寒顫;也不知道是因為身體的冷,還是因為靈魂在發寒。

打開門後,我遠遠的就見那口青色的石棺靜靜的躺在倉庫的中央,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跟著苗苗走進去,把大門又關上了。

回想起之前棺材在村口的時候裏面發出的悶響,我依然覺得心驚肉跳。這棺材裏面有東西不一定還活著,但明顯會動;那天運棺回洪村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

苗苗也很謹慎,打著手電仔細觀察了一陣,才緩緩靠近。

走近之後。我得以細細的打量一下這口棺槨,上次開挖和運送的時候太倉促了,根本沒有仔細看清楚。

棺槨四四方方,成長方形。但又不是特別的長,和普通安葬用的棺材相比要短一截,看著應該是安葬那些年幼之人,或者身材矮小之人的。

槨的外表很像是一個像抽蓋的盒子。最末尾有兩個三角形的卡子從棱骨末端鉆了一個孔,正好卡住了滑蓋,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制成的,像玉,又像某種骨頭,顏色是一種很滲人的骨白色。

而最吸引我的是槨上面的浮雕和一片很奇怪的銘文,是雕上去的,而且雕上去之後又塗了一層暗黑偏紅的東西,乍一看像是黑色,但細細一看又會覺得像是暗紅,呈現出一種很詭異的視覺錯差。

那些銘文妞妞歪歪的,有一點像方塊字,但線條又特別的奇怪,明顯不是漢字。

“把塵土清理一下,從左邊開始,我看看它上面到底說了一些什麽。”這時候,苗苗吩咐我。

我點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硬毛刷子,一小片一小片的將浮雕和銘文上的殘土清理幹凈,上次太匆忙,很多地方都黏著厚厚的泥土。

苗苗也打著手電蹲到我旁邊,我一邊清理,她便一邊看上面的銘文,看得出來。她看得似乎也有些吃力。

“這是一種很古老的梵文,似乎和西域那邊的梵文有淵源。”苗苗看了一段,對我解釋道。

“西域,就是中亞嗎?”我疑惑道。

苗苗頓了一下,說:“地理概念上是這樣,但文化概念上有些區別。”

我愣愣的點頭,但沒聽明白。

苗苗瞥了我一眼,似乎看出來我不懂。就解釋道:“這種梵文是雅利安人進入印度時候創立的文字,很古老,現在別說是東土,就是西域跟南印都已經失傳了。”

“雅利安?梵文?”我念叨了一下,突然靈光一閃,道:“你的意思是,這東西還和佛教有關系?”

“看來你也不那麽笨嘛。”苗苗巧笑道。

我一翻白眼,嘴上不忿,但心裏其實特別佩服,她知性的時候是最讓自己心動的時刻。

等苗苗看了一陣,我就忍不住追問:“上面說了些什麽?”

苗苗微微蹙眉,道:“棺槨是主人叫張帆,為大西皇帝第四子。”

“張帆?”

這名字讓我一陣無語,如果棺槨裏面要真是張獻忠的兒子的話,那肯定是早夭,名字裏的“帆”代表一帆風順的意思,但結果顯然沒有達到取名的期望。

不過轉念一想張獻忠自己的名字裏有一個忠字,卻造反了半輩子,似乎也能理解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接著我又清理出一片,苗苗繼續讀取:“他年幼隨大西軍南征北戰。數次險遭夭折,大西建國時未及舞勺,被流放賜死。”

“舞勺是什麽意思?”我問。

“就是男子十五歲。”苗苗道。

“不滿十五就被賜死?”我目瞪口呆,虎毒還不食子呢。一個父親竟然賜死了不滿十五的兒子?魔王還真不愧是魔王啊,有個性!

“有沒有說為什麽被賜死呢?”我繼續追問。

“沒有。”苗苗目不轉睛的搖頭。

之後我加快了清理速度,很快便將左邊清理完畢,苗苗看完之後眉頭深皺。說:“他的母親也是被賜死的。”

我徹底無語了,母子都是被殺,這得多是暴虐的父親才能幹的出來?看來民間傳說是真的,張獻忠這家夥嗜殺成性啊。雖然屠川這件事的真實性有待於商榷,但嗜殺這一點絕對賴不掉。

“去看看另一面吧。”苗苗起身。

我點頭,又繞到棺槨的右邊,將棺槨右邊的殘土迅速清理幹凈。

苗苗這次沒在一一跟我解釋,而是緩緩將整片銘文讀了出來。音律很奇怪,節奏感很強,有些像是在輕輕的吟唱。

讀了一陣,苗苗的臉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

我細心裏一突。急忙問:“怎麽了?”

苗苗眉頭深皺,道:“這是一口復活的秘棺!”

“什麽?!”我驚的手一抖,差點將手電和毛刷給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