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殺進來

“你從哪裏來?”守護者的聲音傳來,難辨方位,帶著幾分飄渺,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終於開口了!

我竊喜的同時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想了一下,說:“我……從渝州豐都來。”

“豐都。”守護者嘟囔了一句,似乎在回憶一般,久久都沒說話。

我不敢亂插話,耐心等待。

“你為什麽會來到這裏?”守護者又問。

“我……我是好心來給地府傳遞情報的,結果卻它們不分青紅皂白把我打進來,你看,人還活著呢。”我道,順帶控訴了一下地府不公。

守護者不置可否,沉默了一下,又問:“你為什麽拿鞋去打典獄長?”

“嗯?”我一愣,因為這個問題很跳躍,它沒問我,卻問起了剛才的青衣鬼差。

我抓了抓腦袋,說:“我當時在氣頭上,沒想那麽多,就打了唄。”

“你說要掀翻地府?”守護者又問。

“呃……這個。是啊。”我有點跟不上它的思維,之前是在氣頭上,想到什麽罵什麽,脫口而出。

“那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不理智,只會把地府惹毛,將來大赦地獄的時候,你將不再名單之內。永世不得超生。”守護者終於說了一句比較長的話。

“大赦地獄?”我聽得一愣,這詞我還是第一次聽。之前崔判官判罰我的時候倒是提到過,說如無大帝赦令,永世不得超生。

換句話說,酆都大帝發布的赦令是在判官判罰之上的,只不過我原先理解就是偶爾赦免一點,“大赦”還聞所未聞。

守護者對我的問題似乎沒有回答的興趣。沉默著。

我摸著下巴,精力跳回它問的問題上,說:“就……就是破罐子破摔唄,它們不分青紅皂白再先,我不服?哪裏有不公哪裏就有反抗。它們陷害我,我就想掀了這裏。”

它聽完之後頓了好一會兒,忽然說:“你很像一個人。”

“誰?”

我心頭一跳。直覺告訴我這個“人”很重要,曾經在頭坎溝,在封門村,在野人谷,那些守護者都隱隱約約提到過。

“一個禁忌的存在。”它道。

“禁忌的存在?”我心頭大震,這詞匯太熟悉了。白香月就是禁忌的存在,只不過局限於半步多。那個所謂的“人”,也是禁忌的存在?

“哪裏的禁忌?”我本能的追問。

它頓了頓,道:“陰陽兩界的禁忌。”

我倒抽一口冷氣,在半步多的時候,半步多城的城衛統領對白香月忌口不談,白香月也確實很強。虹姨甚至評價她,說如果她要害我,人世間能阻擋她的人不超過一雙手。光半步多就禁忌就這麽強了,那陰陽兩界的禁忌該有多強?

“他是誰?”我又問。

可這一下,守護者卻沉默了,久久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不願回答,還是根本不知道。

“那……那你能告訴我,棺材裏面裝的是什麽嗎?”我換了一個問題,因為實在想不通,什麽樣的棺材才會懸浮在煉獄的最深處?

“這是禁忌,不可以探究!”守護者回答。

我一陣無語,這話和神農架的野人們的行為差不多,外界傳聞野人一直守護者一個禁忌的秘密,所有探究那個秘密的人都死了,久而久之,漸漸被人遺忘,野人自身也成為了一個傳說。

無奈,我只得把話題轉到了眼下最關切的事上來,問:“那您可以幫我從這裏逃出去嗎?”

又是久久的沉默,之後回答我的是一聲鐵鏈嘩啦啦的響聲,緊接著吊籠緩緩的朝火墻外移動而去。

我大驚,急了:“別別別,好商量,好商量!只要你救我,我什麽條件都答應你!”它這樣子,分明是打算拒絕了。

但吊籠沒有停下,一直在往外面走,我不停的大喊,卻再沒聽到回答。

很快,吊籠漸漸的遠離了懸棺區。我坐在吊籠裏徹底茫然了,不知道它為什麽會這樣,就算做不到,也給一個做不到的理由不是?一聲不吭就把我送走,算什麽?

我不甘心,打算等第五次路過的機會,它不說,就煩死它,就算它做不到,也得知道原因。

之後又過了很久,足足一兩天的時間,機會再次臨了,可讓我無語的是,探視感不見了。我大聲喊它也沒有回應,它似乎隱匿了。

我沮喪到絕望!

守護者不肯幫我,自己根本沒有可能從這裏逃出去,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

時間在緩緩流淌,我感覺自己快不行了,餓的不行。

仔細算算至少四五天過去了,一口東西都沒吃過,為了不泄露陽氣,也沒從陽間帶食物和水下來。

我前胸貼後背,這時候發現吊籠沉沉浮浮的,竟然又遊蕩回到了懸崖邊,百步開外,一大群鬼差也獄卒正在忙碌,把新打進來的罪魂放進籠子裏受刑,又把受刑期滿的罪魂放出來押往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