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玉器行殺人

從鬼市裏黑衣人身上搜到的玉器碎片和被燒毀的名片,通過名片上的電話找到的玉器行叫做大成玉器行,名字聽起來很普通。

在烏魯木齊玉器行倒是不多見,我通過電話要到了大成玉器行的地址,讓瞎眼開車找了過去,這是一間坐落在小巷子裏,不怎麽起眼的玉器行。玉器行旁邊還是一個菜場和一個小飯館,也沒什麽人,冷冷清清的模樣。

玉器行沒有開門,我走上前去敲了敲門,房門打開露出一條縫,是一個面色陰郁的小夥計,開口問道:“做買賣?”

我過去小時候在二叔的小樓裏也做過這種事兒,因為一般來說有點貨色的玉器行也罷,古玩店也好都是見不得光的。帶點盜墓,偷運之類的都很正常,所以做買賣的時候很小心。都是熟客帶熟客上門,生人進去了也一般不怎麽招待,除非摸清了你的底細才會和你談生意。

我們貿貿然上門,裏面的小夥計能開一條縫就算不錯了。

“嗯,來看看貨。”

我身邊的瞎眼接話道,作為一個老殺手江湖中各行各業也都摸的門清,該怎麽說,說什麽話都很明白。

“哪位財神介紹來的啊?”

小夥兒依然不願意放我們進去,這話就是在問我們是不是熟客介紹來的,如果是的話這門就能打開的了。身邊瞎眼笑了笑道:“成都王老爺的朋友,今個兒碎了一塊石頭,請朋友來瞅瞅能不能修補。”

所謂的成都王老爺我不認識,後來才聽說是成都地面上一個收玉的玩家,手上有不少錢,名氣也有點響,身邊的朋友也多。瞎眼這麽說也不算是說謊,對面的小夥兒沉吟片刻後說道:“那你在這裏等一等,我問問我家掌櫃的。”

說完就將門給關上了,過了大約三分鐘後重新跑了回來,這一次給我們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大約40到45歲的年紀,平頭,微微發福,穿著黑色的褂子,布鞋,左手手腕上戴著一串老蜜蠟,脖子上掛著的是星月朱砂供,不過最惹眼的還是他手上戴著的白玉戒指,玉色圓潤通透,即便我這種不是很懂玉的人都一眼能夠看出其價值不菲。

這人應該就是掌櫃的,一般來說古董店或者是玉器行的老板走兩個極端,一種是特別低調,手上往往就拿一把紙扇,身上也許就穿著一件黑色的布衣,臉上帶著微笑,溫文爾雅頗有幾分書生氣。另一種是特別高調,我眼前這個掌櫃的還算好,除了那枚白玉戒指,其他穿戴還不算特別豪。早些年二叔還活著的時候,曾經來過一個看起來特別豪爽高調的老板談生意,這手上的一串珠子能上百萬,虎牙對眼的天珠,沉香犀角的配飾,老黃花梨的掛墜,這一身行頭走出去,哪個賊要是有點眼界,偷了其中一件都能發財。

“掌櫃的是吧?”

我擡眼問道。

他笑著點點頭,開了門後說道:“王老爺的朋友啊,裏面請,小李啊,把我收著的普洱茶餅拿出來。”

對方拿什麽茶出來也是有講究的,給你喝茶沫子表示對你不尊敬,給你喝雨前龍井,說明你還有點档次,讓你喝萬元一斤的高價普洱就說明你是貴客。

落座之後,對方笑著說道:“我是這大成玉器行的老板,我叫寶大成,這玉器行就是我名字開的。原本是沂蒙山的鄉下汗,後來跟著村裏一個大哥進城打工,做了十來年工地活兒有了點積蓄,之後走了小運氣,買了點玉料玩玩,結果開出塊上品碧玉才發了財,現在開個玉器行做做小生意。不過我和成都的王老爺倒是沒什麽交集,聽說王老爺玩的很大,沒想到還知道我這小地方啊。”

他說的很客氣,其實還是有些懷疑我們的身份。不過既然進來了,我也不是沖著和他做買賣的目的,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黑布,打開之後裏面放著一些散碎的玉塊,我指著玉塊說道:“這玉,是從你這裏買的吧?”

寶大成將黑布拿了過來,仔細瞅了瞅後說道:“是的,我記得是幾天前一個朋友來這裏買的,料子也不錯,當時我放了個優惠價給他。怎麽就碎了呢?”

我看寶大成用眼睛斜瞄著我們,估計就是害怕我們因為玉碎了要來退貨或者是找麻煩之類的。我卻說道:“這買玉的人留下什麽地址或者電話之類的嗎?”

幹這行當的都是老狐狸了,一聽我這麽說立刻覺察出似乎有些不對勁,將黑布往我這裏推了推後說道:“咱們做這行的可不會隨隨便便透露客人的消息,也不知道二位是做什麽的?莫不是白道上的吧?”

他懷疑我們是警察,也就是所謂的暗探倒鉤。我擺了擺手說:“放心吧,我們不是白道的,也不是黑道的。不過是江湖中人,這買玉的人和我們有些過節,所以來問問你知不知道他的地址和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