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陰臥室

江離經常說帝道和霸道之間,他只支持陰長生的帝道。

他總說,得民心則得天下。

蠻橫壓制,永遠會被推翻。

帝道是黃老一派道家思想,參考堯、舜、禹、黃帝等五帝的冶理方法,無為而冶,這裏的無為並不是什麽都不幹,怡怡還很復雜。這裏的無法是指法,黃老一派道家也重法,但是法和法家的法有明顯區別,法家的法是君主全權主觀定下的最後連君主都不能隨便改,而黃老道家則是要跟據天道人道客觀情況定出最適合當下情況的法,也就是這個法不是固定不變的,是靈活萬變的。

霸道是純正的法家思想,法家的法不同於黃老的法,法家只有兩種法,一是賞,二是罰。過於死板,但是可以激發人民生產力,可速成霸業,但是後患也是無窮的,古時候秦國維護那麽長時間不是因為法,而是呂不韋在中間插上了一段時期的帝道。也就是黃老道派冶國方法,以至於秦國的後患沒那麽快的來臨。

帝道是好民之所好,惡民之所惡,天下共舉,依然辭讓,仆人之出。天下慶幸。霸道是修刑厲法,富國強兵,使民懷刑畏威,以法服人。

簡單點來說,就是帝引、霸爭。

有時候我也有想過,陰司到底需要什麽樣的方式。才走的更好,我想了很多,可我始終沒有想到最好的辦法。

周武王雖然一直奉承霸道,而現在的陰司卻走向了另一種境界,是霸道的最高境界,擾亂陰司正常秩序,毫無原本的信念可言。

陽間的人可以私通買賣陰司的信物,也能為自己買一份死後舒坦,早就打亂了秩序,城隍廟裏就可以看的出來,城隍姥爺的行事作風令人發指。

陰司雖然有一套自己極為嚴格的規矩,可是卻被這些東西無形之中早就破壞。

我嘆了口氣,突然能理解為什麽江離這麽的著急。

江離見我一副小大人的樣子,眼神微微一愣,隔了一會突然揚起嘴角,溫柔的說了句,“你還有心事不成?”

我搖搖頭,“只是希望陰長生能夠趕緊復活,不然受苦受難的還是這些老百姓。”

江離擡頭望著天空,眼神裏閃爍著我看不懂的東西,隔了許久才開口說,“他會回來的。”

因為男女授受不親,婦女昏迷的情況下,都是遊屍王在進行照顧,不得不說,遊屍王明明是那麽固執的一個人,很驕傲,卻竟然低下身子為一個不相幹的陌生婦女擦臉洗漱,照顧著。

那一刻,我竟然覺得自己不太認識遊屍王了。

江離的眼神也一直沒從遊屍王的身上離開過,眼神很是暗沉,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我的想法一樣,遊屍王變了許多,少了獸性暴戾,多了幾絲人性的人情味。

遊屍王轉過身來,江離迅速把眼神的余光看向了其他方向。

“江離。你在笑什麽呀。”遊屍王滿臉茫然的看著江離。

我這才注意到,江離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著,不過他聽到遊屍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又連忙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的轉過身朝著屋外走了出去。

我正準備跟著江離身後,遊屍王的速度極快,沖到我的前面,迅速挽著江離的胳膊,滿臉樂呵呵的說,“江離,我很少看你笑,你再笑一下唄!”

江離面無表情的盯著她。冷幽幽的說了句,“離我遠點。”

江離的三百六十度轉變也太突然了,就連我也懵逼了,雖然江離總是這樣冷,但是對遊屍王的態度卻很差。

遊屍王咬了咬嘴唇,突然一臉堅定的盯著江離,“隨便你要用多冷的態度對我,反正遲早有一天,我要你八擡大轎來娶我!哼!”

江離很明顯是被遊屍王的這句話給震懾住了,無奈的皺了皺眉頭,倒也沒說什麽。

直到白天,婦女醒來以後,為了防止她看見自己丈夫屍體殘忍程度,我們晚上就直接下葬了。

活生生的人從頭部分割撕成了兩半,別提有多肉麻了。

更別說,妻子去承擔這樣的現實,怕是會把人逼瘋的。

婦人醒來後,一句話也沒說,一直流著眼淚,雙眼通紅,我們也都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才好,可是有些事情又必須要從她的嘴裏問清楚才行。

江離走上前,一臉歉意的看著她,隔了許久才開口問,“他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子的?”

婦人面無表情的說,“大概是五天前,我男人是第一個出事的,這段時間村子裏化生子特別多,後來聽說旁邊的水渠洞子也坍塌了,村子裏的人覺得這個事情怕是有點不對勁。懷疑這些化生子,所以我男人就大著膽子去找這些化生子。”

隔了一會,婦人繼續說,“他順著去了墳塋地裏,那裏陰氣重,估摸著那些化生子應該在那裏。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回來以後他就一直不說話,第二天突然脾氣變得暴躁,隨後就開始撕咬各種東西,屋子裏的櫃子沒少被啃壞的,後來旁邊幾家的男的也都突然有了同樣的症狀。村子的人就一起把他們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