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智鬥

那只貓,袁小白給它取了個名字叫“阿米”,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總之在查文斌失蹤的那幾天,它成了我們最大的依靠。

同時,村子也開始陸續出現了怪事,首先是那些原本深不見底的水潭水位開始迅速下降,每天都能往下沉十幾米;第二,每天晚上12點左右,西山頭上都隱約可見一閃一閃的紅光,清晰可辨的鑼鼓聲和吟唱聲;第三,但凡是家中有嬰兒的入夜後必定不睡,啼哭到天亮為止;第四,家中有狗的徹夜安靜反倒躲進窩裏不敢出門,但是卻經常能聽見半夜時分有人從村中路過。

村裏年紀大的人說是有陰兵過境,那些聲音就是它們弄出來的,有人晚上尿急起夜親眼看見門外有一排穿著白色喪服的人路過,當場嚇得就尿了褲子。那幾天,大家都心照不宣,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於是夜夜關門,家家熄燈,早早就進了屋子,我們也一樣。

袁小白是女生,她也搬到我們的房間,中間用塊簾子拉著。白天,我們三人就借著苗蘭家的獵狗進山找人,一連五天,查文斌依舊沒有音訊。

第五天傍晚,我們正準備入睡,外面響起了敲門聲。胖子喜出望外,以為是查文斌回來了,連衣裳都沒穿就跑去開門,屋外站著的卻是老支書。

那是個老狐狸,沒有雞肉味絕對不出洞,他來的目的無非是那幾塊金子。

原來水塘裏的水就要見底了,他怕村裏有人先發現了想讓我們幾個先下去,說到底,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覺著,這麽一場天降大禍都沒給自己咋的,那就證明自己命硬的很,還會在乎什麽女鬼索命說法?

胖子很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不去,至少我們不去,你要去,找別人,我們明天還得進山,要休息了。再說,這幾天村裏不太平。”然後他故意的看了一眼窗外小聲道:“鬧鬼……”

那老東西果然也不是善茬,就在這兒耍起了無賴:“嘿,鬧鬼我也管不著,這事是你們先提出來的,這會兒想要反悔,門都沒有!”

聽他這麽說,我也反駁了一句道:“那下潭子的事兒我們也管不著啊。”

“你們管不著?行啊,你們把那天我送來的東西,那些罐頭,水果還有糕點都吐出來。只要你們吐出個原樣來,這事兒就跟你們沒關系。”那老東西抽了口煙瞄了一眼床上的袁小白道:“幾個小兔崽子跑我那去騙吃騙喝,膽子倒不小,我告訴你們,老子當年在關外可是抗聯的,什麽風浪沒見過!如果真不去,那也行,兩條路你們自己選。”

“第一條路,我兒子是打算娶媳婦的,你們這樣一來把我準備的聘禮都給騙了去,那他的婚事自然也就泡了湯。要麽,把這女娃給我做兒媳;要麽我跟上級打個報告,就說你們在這兒的表現浮誇,資產階級思想冥頑不靈,而且還有通敵的嫌疑,上面這幾天正在調查特派員死亡的事兒,據我所知,那天他可是在審問你們!”

“你!”我一時氣的沒話來,真沒想到這老東西把主意都打到小白的身上來了。“你不要血口噴人,他明明和其他人一樣是被天災砸死的!”

“誰能證明?依我看,就是在審訊過程中你們原形畢露,為了逃脫罪責乘機殺了他,這樣也好,明天我就派人把你們送到縣裏去。”那老東西說完就作勢要走,胖子一把拉住了他笑著臉說道:“哎呀,老支書,您看您這是跟我們孩子見氣呢,多大個事兒啊,不就下去摸幾條魚麽,我們去,我們去!明兒一早,您就在家裏聽信,這潭子的大黃魚可是個頂個的美味啊,咱還是老規矩,一人一半,您放心。”

“一半?哈哈”那老東西突然笑了起來然後惡狠狠的看著我們道:“吃我們屯子的,住我們屯子的,都到這份上了還想跟我談價錢?我告訴你們,撈上來多少就給我送過來多少,少一條黃魚我立刻報告縣裏你們通敵殺人!”

“成、成!”胖子握著那老東西的手,一臉堆笑地說道:“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辦事,您放心,這事兒沒跑的,少一個字兒你拿我是問!”

“哼,算你識相!”

我看那老東西走遠了,把門一關,然後一把就推向胖子,把他給推到桌子上撞了個趔趄,我對他吼道:“你他媽瘋了嘛,這你也答應?這是明白著要把我們往坑裏送,邱大爺可不是死了,你以為查文斌跟我們說道真是開玩笑嘛?”

“你兇啥!”胖子也發作了,他指著窗外吼道:“你有能耐對他吼去!”

我把臉一轉,冷哼道:“至少我不會對他像個奴才一樣,任人擺布!”

“好了,你們別吵了!”袁小白勸道:“都什麽時候還窩裏鬥,胖子,這事咱不能答應。那人不是我們殺的,村裏那麽多人死了,難道都是我們幹的?咱清清白白還怕他汙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