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升天道

在我的老家有很多的防空洞,大多是修建於中蘇交惡期間,毛主席提倡廣積糧,深挖洞,多數的防空洞都在70年中期處於無人修繕的近況,小時候經常進去玩。

如今我們所處的這個地方就像是防空洞,頭頂是橢圓形,兩邊不過也就雙臂張開的寬度,巖石上多是人工開鑿出來的痕跡,越往前腳下的積水也開始出現,不多久水就已經過了腳腕。也正是到了這裏,前面開始出現了岔口。

左還是右?那個病秧子跑的比狗還快,河水夾雜著淤泥,黑乎乎的一片,這水底下的腳印可沒法分辨。

“不是一路人就是不行,得了查爺,要不咱就撤。”

“跟我們有著相似命運的人選擇往往也是一定的,我相信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麽。”

“啥?那個吃泥巴的家夥,真是怪人。”

查文斌說道:“他那麽做是有道理的,這泥裏有一股屍氣,這個人不簡單,他手裏拿的那把刀曾經我見過一次,叫作寒月。不管你們信不信,據說當年荊軻刺秦王用的就是那把刀。”

“好家夥,看不出啊,那可值老鼻子錢了。”在胖子的眼裏,一切東西都是用錢來衡量的。

“不是值錢,而是那把刀會認主,他既然能拿起就一定不是凡人,能讓龍爺刮目相看的就更加不是一般人。”

我實在忍不住了,憋在心頭好久的那個問題終於張口而出:“龍爺到底是什麽人?”

“國家的人吧,我也說不清,他的人是比較特殊的存在,三教九流之輩都有。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這樣的組織都是見不得光的,有的事情只能讓他們這樣的人去辦,法律和道德對於他們是沒有約束的,他們只忠於自己的領袖,就像國民黨時候的軍統和中統。”

“美國也有。”顧老說道:“你們知道的可能只有一個聯邦調查局,這個是半公開的,其實還有好多類似這樣的隱形部門。”

胖子半開玩笑道:“你不會是特工吧?”

顧老說道:“不能說我是,因為我不是。”這是一句典型的美式幽默回答,很冷……

我繼續問查文斌:“你也是那個組織的?”

他想了想然後搖頭道:“我不是,我也不想是,不感興趣。好了,我想我們應該去哪裏了,那個朋友給我們留了記號。”查文斌指著左側那個通道的石壁上說道:“有一條劃痕,還很新鮮。”

水開始越來越深了,最深處已經開始沒過我的胸,我倒還好,這身防水衣不賴,但是低溫對於老人的侵襲,我怕顧老會不行,便對他說道:“教授要不還是先撤吧,這裏情況很不明朗,您是學者,沒必要冒這麽大的風險。”

“不,你知道彭加木嘛?”他問我道。

“知道啊,中國人都知道,報紙電視上都登過,前兩年在羅布泊失蹤了的那個科學家。”

“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最敬重的一位中國學者,做科考的人如果是死在病床上的,那麽他這一生是遺憾的。”

我開始對這個假洋鬼子教授的品行有一種肅然敬仰的感覺,只好叮囑胖子能多關照他一下。

不止何時起,我的鼻子裏開始出現了一股酸臭味,就和水缸裏長時間沒有清理後還留著點死水發出的那種氣味。

“這裏的水怎麽這麽臭,按理說是活水不該啊。”

“是腐爛的味道,沒感覺腳下有點滑麽。”查文斌下一句話我寧可他收回去或者是我沒有聽到,他說:“你們看到水面上漂著的那一層油脂嘛?那些就是屍油,我們現在八成到了殉葬坑附近了。”

家裏的鍋如果沒洗幹凈燒開水,水面上會有一層五顏六色的東西,此刻我們周圍的水域就是這些玩意兒。我是一個熱愛幹凈的三好青年,頓時胃裏有一種酸的東西在上下翻騰……

胖子大約嫌棄不過癮,還繼續往這一汪池水裏加點料:“那些踩著硬邦邦的會不會是骨頭?”

古老提醒道:“所以小心你的腳下別被骨頭刺到,屍體腐爛後會產生氨氣,就是瘴氣,要是覺得身體有些不對勁千萬別勉強。”

水開始越來越深,再往前就得靠遊了,也不知道多少年月這地方都沒人來了,我更加擔心的這是水裏會不會突然出現那種咬人的魚。

四周靜悄悄的,各自頭頂的射燈在這裏互相碰撞,發出的只有“嘩啦、嘩啦”的水聲,我盡量告訴自己不要緊張,但是偏偏卻腳下一滑,然後身體吃不住力往後倒去和顧老撞到了一起。

顧老那年紀哪裏還受得了我這般的力氣,自然也吃不住,兩個人在水裏死命撲騰了一下先後雙雙滑倒,我也不知道自己嘴裏吃了幾口臟水,等我掙紮著從水裏再次浮出水面的時候,就剩下我和顧老兩個人了,胖子和查文斌居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