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死的多,死的少,反正都會死是嘛?那這買賣我也會做,選死的少的。”查文斌想了想又說道:“葉歡你認識嘛?”

病秧子的臉頰不經意的抽動了一下,緩緩的他看著查文斌,當他聽到“葉歡”這個名字的時候好像顯得很頹廢,連肩膀都塌陷了下去。

“他說他是我的父親,也是他告訴我我叫葉秋,我醒來的時候已經什麽都不記得了,包括我是誰。但是他不是我的父親,我們沒有血的關系。”

“你怎麽知道他不是?”

“直覺,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很危險。”

查文斌往前走了一步,貼著葉秋很近,質問道:“他在哪?”

葉秋搖頭道:“不知道,我只見過他那一次。”

“什麽時候?”“三個月前。”

他低著頭,頭發蓋住了半邊臉,他很單薄,衣服掩蓋不了他身上的那種落寞,恍惚之間我覺得這個人有點像是個俠客,頹廢的俠客,滄桑而又悲涼。

“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那兒,然後他就告訴我我受傷了,是他把我救了回來。”他慢慢解開自己的衣服,一條長約半只手臂的蜈蚣疤從他的左肩一直延續到了右腹,讓人覺得觸目驚心,這是受了多重的傷!

胖子說道:“傷口連續,平滑,這是刀傷。”

“不是……”葉秋搖搖頭道:“這是抓傷,我只記得最後一幕,我的四周是黑漆漆的,然後迎面伸出一截手臂在我面前閃過,我看到了那根爪子,比刀要鋒利的多。這也是我唯一記得的東西。”

“那你為什麽會來這兒?”

“外面那個人叫我來的,但是我好像來過這兒,很熟悉,但是又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的。”

“你還記得什麽?”查文斌指著那根柱子道:“那上面是什麽?”

“是個鼎。”這句話說罷,所有人都為之一振,鼎,就連我都知道這玩意意味著什麽……

葉秋接著說道:“柱子是中空的,下面才是地宮,我依稀記得我曾經下去過。”

胖子搓著手道:“那還等什麽?撬了棺槨走人。”

“會死人。”葉秋提醒道:“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們幾個人當中會留下一個。”

“我們一共有五個人,那也就是20%的概率,胖爺我運氣還湊合,不信這麽背,你們呢?”

我笑道:“賭博這玩意兒,我從不參加,因為十賭九詐,我這人太實誠。但是賭命呢,我也不怕,誰都是一個胳膊抗個腦袋,那就比比誰更硬。倒是顧老師,您這注下得有些冤枉。”

顧老輕輕撣了撣鞋面上的灰,又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領子道:“老骨頭一把了,本來就活不了多久,要真是能死在這兒也算是死得其所。”

查文斌見他們都各自打算好了就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各安天命,拿到東西走人!”

我問道:“等等,我還不知道你要拿的到底是什麽?”

查文斌和葉秋同時說道:“一塊玉佩。”

那柱子說真的很難爬,我自認為自己上樹的本事還可以,柱子上左右兩邊各有枝條,上下兩根之間約莫有一米半,左右交叉分布,你得先爬上左邊的,然後移到右邊,再爬山上面一根,然後再換邊,如此交替。問題是那些枝條非常鋒利,有棱有角,手掌抓在上面能嵌進肉裏。這根柱子離地也有將近三十米,柱子上泛著金色的光,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澆築。

葉秋還是和剛才那樣第一個就上了去,我和胖子還能勉強,那顧老可就慘了。我讓胖子和他之間用一根繩子拴著,好歹給他上一道保險,這就是拿生命在搞科研。

上了頂趴著一看,果然是中空的,中間的洞足夠一個成年人進出,拿燈一照一眼都望不到底。胖子隨手在頭頂那些樹根上撿了個石頭丟了下去,半點我硬是沒聽到裏面傳來回聲……

“娘的,無底洞?裏面該不會住著個蜘蛛精吧。”

頭頂就是那個鳥窩,橫向交錯的樹根中間被葉秋已經掏出了一個臉盆大小的空洞,我瞟了一眼,是一個古銅色的器物,上面的花紋非常繁瑣,依稀可辨認的是一只獸形圖案,圖案只露出了很小一部分,我看見了一只翅膀和兩條腿。

顧老對這個圖案非常感興趣,便說道:“如果能把這件東西清理出來一定是震驚世人的偉大神物,如此體積的紅銅非常罕見啊!”

“這是紅銅?”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銅器。

“很罕見,煉制這種器物非常殘忍,我曾經有幸在大英博物館看見過一只,是八國聯軍侵華的時候從紫禁城裏搶回去的,也是一個鼎的造型,不過比這只小得多。和以前家裏用的痰盂大小,你們猜是在哪裏找到的?”

我搖搖頭,顧老說道:“在故宮義莊裏,不要奇怪,以前故宮裏也有個義莊的,都是一些死得不明不白的皇家人。皇家有很多不正常死亡,多半是死於權利紛爭,再沒有弄清楚命案具體原因前,這些屍體都放在故宮最西邊的一間房子裏,就是現在那兒也不對外開放的,算是故宮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