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呆呆二號(第2/2頁)

到了蓄水池的時候,池水的深度約莫有兩米,那根管道一半露在地面還有一半則埋在地下用水泥封閉的,我當時嘴還比較賤的站在水池的邊沿上了說了一句話,我說這管子的大小剛好可以卡住一個人啊。誰都沒想到,後來,在這個管子裏真的就發現了一個人,害得那前後小半個月都愣是沒敢喝過水。

先是上遊水庫關閘,再用抽水機把蓄水池裏的水給抽幹,就這片的功夫花了半天時間,那水渠裏的水一幹到處都是魚啊,那天上午基本就沉浸在抓魚的樂趣中了。反正那二號和查文斌兩個就跟木頭一樣看風景,約莫剛吃過了中午飯的時間水就徹底幹了,露出了那根排水管道的入口,很多枯枝爛葉啥的全給口子堵著了。

原本以為也就是有垃圾堵塞,那其實只要把這水渠裏從上到下的淤泥給清理一遍,再把有裂縫的給補上這活兒就算完了。這排水管的入口處原先設計了一塊鋼筋網,作用就是攔截大塊的垃圾進入管道,不料當時掀開表面那一層淤泥和爛枝葉後才發現這管道口的鋼筋網早就沒了去向,估計是在水裏泡了這幾十年早就爛透了。

這樣一來,情況的復雜程度就要超過想象了,就跟家裏的下水道堵著了是一回事,你不知道到底那一段堵著了啊,我們手上當時有的家夥最長的不過是鋤頭,往裏面掏個一米多就再也沒招了,可貌似這裏頭的東西還真得挺多呢。

我不記得是誰第一個從裏面扒拉出那個破罐子,看著挺像是一個夜壺的玩意兒,用水稍稍清洗了一下後發現那罐子的口竟然還是封著的,上面有一張紙頭貼著早就看不清是什麽東西。

有人打趣說這裏面是酒,出工的也都是跟我們一般大的居多,一起哄自然就熱鬧了,既然是酒,那還留著幹嘛,打開喝了唄!

就這樣,在毫無裝備的情況下,這個罐子的封口被人用石頭給硬生生的砸開了,砸那罐子的我還記得是誰,姓魏,叫魏大毛,比我要三兩屆。按照現在的說法,這廝就是一鄉村非主流,頭發弄得跟現在的主持人李詠似得,大波浪披著,整天喇叭褲肩膀扛著一錄音機騎著二八大杠到處跑。

魏大毛絕對是個前衛的人,通常這類人的膽子是很大的,不,其實是他很無知。於是他把手給伸進了那個管子裏,在一幹人的注視下,這廝從那罐子裏掏了會兒拿出來一瞧,手上沾滿了一層白色的粉末。

我瞅他故作神秘的樣子就喊道:“裏面都有啥啊大毛,是不是一堆金疙瘩在裏頭哇?”

這孫子最大的特點就是前衛,於是他對我說道:“金子倒是沒有,可我覺得這裏頭的東西會不會是‘白面’啊。”他所說的白面不是面粉,而是另外一種東西:就是毒品。他說這話也不全是沒道理,那會兒改革開放沒多久,啥玩意都往國內來,其中就包括海洛因。當時就有一個說法,有人從海上走私這些東西然後運往內地,說這東西抓住是要掉腦袋的,所以,運輸環節一般都是走小道為主。洪村地處浙皖兩省三縣交叉,地理位置偏僻但是交通卻又十分便利,當時社會上是有流傳說有人走這邊山林裏帶貨。

我起哄道:“是不是白面你來一口不就知道了,你大毛哥見多識廣。”

哪裏知道這孫子還真的就把手指往嘴巴一塞,他眯著眼睛在那嘬了一會兒後道:“沒啥味兒啊,嘗不出。”

這時一直在那發呆的二號冷不丁的說了一句話,全場瞬間呆滯了,他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道:“骨灰還能有什麽好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