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歸來

我從未想過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兇惡之物,關於僵屍的說法民間一直就有,說它們吸血、殺人,被咬了還會傳染。我記得我小時候同學裏經常流傳著這麽一個說法:某個醫院裏的某個醫生是僵屍,有一天他咬了幾個病人,於是僵屍開始爆發。有消息靈通的學生會說,我的某某某告訴我,僵屍已經到了某某村了,離我們這兒還有幾天等等。

那時候我聽到這樣的故事總是相信的,因為說的人都是身邊的小夥伴,說的時候也是有模有樣就跟親眼所見一樣。幾乎每年學校裏都要爆發幾次這樣的傳說,而每一次我都嚇得夠嗆。長大後再回想以前孩童時代的這種以訛傳訛,大多會選擇一笑,原來當年的我是那樣的傻。

可是在道士的眼裏,僵屍一直是存在的,並且他們之中有很多人都和這種東西發生過沖突。其實中國真正的僵屍是蔭屍,是指一個屍體放在暗處有精力或接近生命的地方,這屍體沒有腐爛而因為各種原因,吸收了精力或者是生命力就會導致屍變。能夠具有活動能力和思維能力的一個“生命體”這就是僵屍了。

這個東西其實在我們村是出現過一次的,那還是十五年前,我年紀還尚小的時候,有一次村裏一戶人家托我爺爺去給他們祖墳撿骨,就是遷墳。我爺爺當時發現哪家的祖先屍身就成了蔭屍,屍體下葬數十年並沒有腐爛,而且嘴巴是張開的。後來聽我爺爺說這家人要是再遲個幾年動手就完蛋了,子孫都會被他吃光,此時開挖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其實後來查文斌告訴我,當年我爺爺才是不幸中的萬幸,因為他選擇的白天開棺,而僵屍是最見不得光的。因為僵屍是至陰之物,而光是至陽至剛,本身便是相克,所以白天陽光下,無論這僵屍有多兇悍都是成不了氣候的,唯獨有一種金甲道屍據說白天黑夜都可以來去自如,所以我爺爺當年開了那口棺應該是躲過了一劫。

如今放在我的眼前的就是有這樣的僵屍,我不懂它們為何會死而不腐,還像是衛兵一般守護著這個地下世界,但是它們的兇悍早已超過了我的想象。葉秋幾次被打倒再次,幾次勉強支撐,這時我的胳膊也有點開始恢復了,於是我慢慢挪動著身子去撿那把離我不遠的五六半。

我的一只胳膊現在只能是擡起,我把槍架在胳膊上慢慢的舉起,可是那邊兩人兩屍已經戰作了一團。道符橫飛,兵器交戈,打的那叫一個熱鬧啊,你來我往之間,那個拿大刀的幾番擊破第四口棺材,看來咱中國的僵屍可真不賴。

我聽查文斌那邊靠著對葉秋喊道:“這麽弄下去不是辦法,鬧不好全給搭進去拉,你帶著小憶先跑。”

跑?你往哪裏跑,這洞進來容易說出去就難了,人未必比那玩意就靈活,但是槍能用啊,於是我喊道:“跑起來,兜個圈,把位置岔開!”

這一喊一個個都心領神會了,查文斌和葉秋各在擺脫對手撒腿的就繞著圈跑,按我的想法,這粽子還不得跟在後面追,拉開空隙我就好打。可是我算錯了,它們遠比我想的要聰明的多,當查文斌和葉秋一前一後的脫離戰場時,那倆貨並未跟著過去反倒是直接沖我來了!

這隔著也就幾米遠,屍變的速度遠超人的想象,沒有了身體極限的束縛,它們可以迸發出身體的最大極限,也就一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吧,轉瞬間那個大刀已經揮到我的跟前。五六半可不是機關槍,一摟火只能響一下,好在我摟成了,幾乎是頂著那大刀的腦門一槍就轟了出去。

子彈巨大的沖擊力延緩了大刀的攻擊,這一槍幾乎轟掉了對方的半邊腦袋,我不是經過訓練的超級戰士,在這之前也就偶爾打個山雀,哪裏守得住這樣的考驗。第二槍還未來得及打,一根棍子已經劈頭蓋臉的朝我砸了下來,我以為我的腦門會就此開花,好在葉秋及時甩出了他手中的捆屍索勾住了那棍子的雙腿。

他向後一拉,那棍子還是砸了下去,位置是打偏了,貼著我的左邊側臉帶著風響呼啦而下,頓時我就覺得腦袋“嗡”了一聲,再然後耳朵那兒就開始火辣辣的一陣麻,我感覺有股熱乎乎的東西貼著我的臉頰,其實那是我的半邊耳朵被削了下來……

被我打中的那個此時已經沒什麽動靜,查文斌到底沒葉秋的速度快,他慢了幾個節拍趕上來後直接一道天師符燒向那半片腦袋,一陣焦糊味傳來後,塗著黑狗血的七星劍洞穿了那金甲大刀的胸口。

劇烈的疼痛開始刺激我的神經,當疼痛感達到一定的極限時,它會讓你忘記什麽叫做害怕,這或許就是戰場上所謂的越戰越勇。我用手輕輕捂了自己的半邊臉,那耷拉下來還掛著的耳朵讓我頓時陷入了瘋狂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嘴裏狂吼著失去了理智,朝著被葉秋拉著的那個拿棍的齙牙一槍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