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瘟疫

在一篇戰國時期由楚國留下的帛書上如是寫道:古未有天地之時,惟像無形,窈窈冥冥,芒芠漠閔,鴻蒙鴻洞,莫知其門。有二神混生,經天營地,孔乎莫知其所終極,滔乎莫知其所止息。於是乃別為陰陽,離為八極,剛柔相成,萬物乃形。

古人認為世界開始於一團混沌之氣,後陰陽剖分,化生萬物,這裏的二神指的便是伏羲和女媧,分別代表著陰陽男女。同樣,在甘肅天水的一處漢墓壁畫和畫像磚石中,伏羲手捧太陽或日規,代表陽;女媧手捧月亮或月矩,代表陰,在中國一個傳說,相傳伏羲手中的太陽日規和女媧手中的月矩如果同時在一起便可以打開通向天界的鑰匙,成道成仙甚至是扭轉乾坤。

可巧的是在狀元村也有這麽一對石刻,歲月的痕跡已經讓人難以辨認那對時刻的年齡,乍一看挺像是過去農村裏用的碾盤,這對“碾盤”放置在村口必經之處,它的下方各有一雙手掌模樣的東西托舉。碾盤之中左邊那邊的那個太陽模樣的東西,而右邊的那個呢則是個月亮模樣的雕刻。第一次來狀元村的時候查文斌就注意到了這對石雕,私下經人打聽誰也說不清這東西的來歷,有人說當年他們老祖宗來這裏紮根的時候這對石雕也就有了,年復一年的一直在那位置不曾挪移過半分。

今日查文斌再次來到這裏,他停留在那對石雕前靜靜地看著,它已經不像多年前那般光滑有神,破敗的村落讓這石雕除了留下歷史的滄桑外也只有無盡的沉默了。

就在他看得出奇,一個剛剛打柴回來的襤褸老人停了腳步,他上下打量著這個看著有些眼熟的年輕人道:“你不是幾年前來的那批人?”

被聲音拉回的查文斌看著風燭殘年依舊還需勞作的老人,他的手臂上有數不清的疤痕,大的如錢幣,小的也有黃豆大。老人穿著一身老藍色的中山裝,褲腿的一半已經不知了去向,那衣服的肩膀處補丁打了也有幾層厚。

“老人家還認得我?”

“哼,一群害人精!”說罷老人又用力地把柴火甩上了肩膀,他似乎又不解恨,好像對這個年輕後生有著極大的抱怨,狠狠地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呸!”

查文斌還想辯解點什麽,看著那位老人落寞的身影和露出的膿瘡,他決定是該去盡點自己的力了。

在他看來,一個地方爆發瘟疫不外乎有三種情況:一是善惡報應,在道教,也稱瘟疫為:天地之病。在過去的古代,醫學條件不發達,瘟疫的到來幾乎會讓一片區域之內的所有人瞬間失去抵抗能力,輕則失去村莊部落,重則亡城亡國。但是道士們對於瘟疫的處理向來又都是義不容辭的,這或許與當年的天師張道陵有關。

相傳,張天師在鶴鳴山修道傳教時,恰逢地方瘟疫肆虐,生靈塗炭,十室九空。為拯救蒼生於水火,天師將自創金丹術和自己窺得的天道思想加以整合,研制出祛病健體的神秘草藥配方,張天師將藥浸於酒中送於百姓,瘟疫得以祛除。所以,多數的系出有名的道士都懂一些醫術。

在正一教派的一部典籍名叫作《正一瘟司辟毒神燈儀》中如實說道:“人秉性,而福禍自來;故慶源乃襲於積善之家,而殃咎必幾於作惡之者。積善者有余慶,則可保於安寧;積惡者有余殃,則難逃於譴責。”

這片稟告是道士們在開壇祛除瘟疫的時候必念的,過去的人們遇到瘟疫無法解決時,往往也會請道士來做法,這在幾十年前的農村地區都很常見:一個身穿黃袍道卦的家夥手持桃木劍嘴中念念有詞,手中符紙橫飛,口噴清水化火……道士們認為天道才是宇宙的仲裁者,如果作惡的是個人那麽其個人便會受到懲罰,若是大眾作惡,那麽就會對大眾報以瘟疫。

而第二種爆發瘟疫的情況則是:陰陽失調。

晝夜輪替、寒來暑往,周流不息、循環不止。道士們崇尚自然,尊重自然並從自然中去領悟宇宙奧妙,他們稱為:修行。

生,陽也;卒,陰也。事陰過陽,既致陰陽氣逆而生災;事小過大,既致政逆而禍大;陰氣勝陽,下欺上,鬼神邪物大興,而晝行人道,病疾不絕,而陽氣不通。這是《太平經》裏的記載,若是一處地方陰陽失調,陰氣超過了陽氣就會招惹禍事,輕則生災,重則亡國,而人道就容易滋生疾病,包括咱們中醫上一直也在講的陰陽失調也是這個道理。

第三種情況則是瘟鬼作祟,在道士的說法裏,一共有五位瘟鬼,分別是:東方青瘟鬼,劉遠達,木之精,領萬鬼行惡風之疾;南方赤瘟鬼,張元伯,火之精,領萬鬼行熱毒之疾;西方白瘟鬼,趙公明,領萬鬼行注黑之病;北方黑瘟鬼,鐘士季,水之精,領萬鬼行惡毒之疾;中央黃瘟鬼,史文業,土之精,領萬鬼行惡瘡癰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