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證明(二)

一刀子插進去,半寸有余,老萬眼巴巴的看著那大樹心裏有些期盼,您倒是來點血啊。半根煙的過去了,大家都在看呢,向來不湊熱鬧的葉秋都在那瞅著呢。

“哈哈,我就說嘛,謠言,絕對的謠言!打破謠言的最好方式就是親自去證明!”老萬一把拔下匕首開始往回走,面對著自己的好友加上一群後輩,老萬覺得今晚自己給他們好好上了一趟不要相信封建迷信的鬼話,這江山是怎麽來的?靠的是無數和他那樣在戰場上浴血拼殺的勇士用命換來的,要是有鬼?當年的小日本一夜殺了南京三十萬人,那鬼還不得把小日本子給撕咯?最後靠的是什麽,靠的還不是人民軍隊?

可是當他走過三步的時候,對面那群人的表情都變了。胖子的嘴張成了“O”形,夏老六則一個勁地在嘆氣,查文斌則是一臉的緊張,就連葉秋的眉毛不自覺地也跳動了一下。

“怎麽了你們?呵呵,沒事了都跟你說了是謠言。”

隨著夏老六那句:“惹禍了,你自己回頭看去!”老萬一個轉身自己當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

樹上那個剛剛被紮過的小洞已經緩緩有紅色的液體再往外滲,一滴、兩滴,那些紅色的東西竟然像是人血一般慢慢在褶皺的樹皮裏匯成了一條線,“啪嗒”、“啪嗒”,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地面,老萬俯下身去用手抹了一點放在鼻子下面一聞,這個幹了一輩子刑偵的老警察當時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我滴個娘哎,還真是血啊,這腥味錯不了!”

夏老六道:“我就說嘛,以前我不信邪,現在你看見了吧,下回再教你胡咧咧,裏面還要去嘛?”

“算了吧,還是別去了。”老萬這時候有點打退堂鼓了,估摸著是酒也醒了,玩笑歸玩笑,一把年紀的人了傳出去那還不得丟死人啊。

不過轉眼一想,他又覺得這事不對勁啊,“等等,這樹怎麽可能會流血?”

胖子冷哼一聲:“成了精唄,這還用問。”

“成了精的也是樹精,可我怎麽聞著這有點像人血呢!”此刻的老萬是徹底醒了酒了,出於職業的敏感,他立刻覺得這裏面有問題。擡頭掃了一眼那棵見不到頂的大樹,幾個人合圍啊,從外面看,除了個頭大年歲長真沒什麽特別的,難道真如他們所說樹也能成精?那成了精的樹怎麽那麽輕易就讓自己紮了個窟窿眼呢?

這時候查文斌也察覺出了問題,其實當他第一次聽見夏老六描述那三刀的時候自己就有疑問,樹是有能成精的,但是出血的多是被誇張描述而已。自己親眼見到老萬一刀紮下去後,查文斌寧願那只是個謠言,不想這血還真的就湧了出來,他也沾了一滴放在鼻子上嗅了一下,退後又給葉秋聞了聞,兩人互相點頭一對,查文斌說道:“是人血,這樹有問題!”

這棵樹不知道是什麽人在哪一年種下去的,有人說當年白蓮教的殺過來種在了寺廟門口,也有人說那還太晚了,這樹的歲數比白蓮教要大的多。反正我們小時候聽得最多的便是它至少有三千歲,這樹原先是種在路邊的,緊挨著的一邊是懸空的崖壁,下面是一條小河。

從正面來看,樹皮完好無損,一切正常,那三刀清晰可見,離著老萬紮刀的位置偏移不到幾分。從下往上約莫十米左右是沒有樹枝的,筆直的樹幹延生到半空才開枝散葉,老萬順著那樹左走又走看不出什麽名堂,索性過去朝著最下面的根部又紮了一刀,這一刀過後等了十來分鐘絲毫沒有變化,別說血了,就連樹漿都沒流出半分。

這真是奇了怪了,要是說這樹能出血,那渾身隨便紮應該都能啊,為何偏偏只在那個位置呢?突然,他和查文斌幾乎是同時向著那棵樹的背面繞去,樹本身是斜著長得,往小河那邊懸崖上探,又因為這樹過於粗大,關於它的背面到底是個什麽樣他倆瞄了半天也沒個結果。

老萬幹脆提議:“要不就這樣,老六你回去找把斧頭來,今晚就從這裏劈開它。”

“那不成,這棵樹有人想打它主義的多了,從解放前到解放後來過不知道多少撥人都想砍了它,這料子多好多難得。哪一次不是村裏守著才沒人得逞,這樹就是咱洪村的祖宗,是咱的根,我可不管你裏面出的是血還是漿,反正你動不得它。”

“動不得,那也行,明兒我把這血送回去化驗,要真是人血的話就有足夠的理由進一步采取措施。”

夏老六也放狠話道:“你敢!”

這倆戰友此時看著就要動起手來了,查文斌趕忙過來滅火道:“兩位叔,別急,這事兒是有蹊蹺,我繞到後面去仔細檢查一下。”說著他便從包裏拿出一卷麻繩,那是今晚準備捉鬼給老萬看的捆屍索,他把那玩意往腰上系著,又叫胖子把繩索拽好纏在手臂上,他準備蕩到後面去看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