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波折

這是一座空膛子,當年的遼東燕王韓廣估計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死後不光屍骨無存,就連窩子都讓一群外來人給占了。查文斌終究還是好心,拉著這個叫作安藤秀二的日本老兵給送到了外面的村子裏,如此來回一番折騰,天都已經大亮了,幾個人索性在這吃了頓早飯。

好在給孫勝藏車的那個朝鮮族阿媽心腸不錯,他們前腳到,後腳就有巡邏隊開拔了過來,說是專門調查昨晚的槍聲。朝鮮族是一個非常講究團結的少數民族,他們把安藤秀二交了出去,那些個七七八八的武器擺在跟前,只說是昨晚有人跟這個日本老兵發生了槍戰,也就稀裏糊塗的把他們四個給隱瞞了下來。

這件事在當地的引起的轟動可不小,特別是遼東燕王韓廣墓裏的日軍遺體,如此一來,煙集崗子可就熱鬧了,研究歷史的,搞考古的,甚至還有外交宣傳的大隊人馬都陸續往這裏開來,短時間內查文斌他們是沒啥希望了,只求自己不被抓著就算是不錯了。

躲在村子裏已經有三天了,這種日子可不是他們想過的,每天屋子外面車來人往,四個通緝犯遲早是會被發現的。查文斌擔心這樣下去反倒是會坑了收留他們的鄉親,萬一連累了他們成包庇犯那可就罪過大了。

這不,他已經暗自決定要求助了,於是他和胖子一商量,由胖子化個妝去到鎮上給丁勝武打個電話,委托他出面找羅門把這案子給想辦法處理掉。

第四天一早天還沒亮,胖子便開車孫勝那倆吉普出去找電話機,孫勝呢,恰好五點多的光景起床尿尿。要說巧也不巧,正好趕上前兩天進去搜山出來的邊防武警叔叔路過村莊,其中一人見到孫勝正在墻角邊尿尿。他們都是這一代的巡邏哨,對村裏的人頭那是熟悉的很,那人便用朝鮮話喊了一聲老鄉早。

孫勝呢,一早的還有些迷糊,以為是村裏的人跟他打招呼呢,也沒聽懂對方說的什麽意思,就問了一句:“你說啥?”

就是這一句話再次引起了警覺,朝鮮族之間講的都是朝鮮語,怎得冒出這麽一口東北大渣子口音來?因為當時天還有些暗,那個邊防武警也看不清他的臉,拿起手電朝著孫勝一照,好家夥,這不正是滿大街那四個通緝犯之一嘛!

一聲抓逃犯,幾個武警頓時魚躍而入,孫勝還沒明白發生什麽事兒就讓人扭著胳膊給按倒在自己剛尿過的泥巴地裏。

屋子裏的查文斌和葉秋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不過等他們穿好衣服的時候,門已經被踹開了,黑洞洞的槍口齊刷刷的對準,一句“不許動!”過後,幾個兵哥哥一擁而上。

要說他們抓的是查文斌那一準沒跑,可是屋子裏還有個葉秋,他可不認得那些國徽,只曉得有人進來要抓他。手腕一翻,寒月刀精光一閃,若不是查文斌那句住手喊得快,估摸著去抓他的那兩個此時已經躺倒在地了!

見有人敢反抗,那槍栓“嘩啦”一下全部拉響,五六支槍口頓時瞄準葉秋,一個個嘴裏大喝道:“不許動,把刀放下!不許動!”

查文斌就害怕他沖動,站在原地勸道:“秋兒,聽他們的,把刀子放下。”

哪曉得葉秋才把刀子放下,旁邊一人就是一槍托砸了上去,葉秋頓時血流如注,接著膝蓋上又是一槍托。他葉秋再厲害也是肉體凡胎,被硬生生的砸了兩下過後雖然嘴裏一聲沒吭,可身子頓時就半蹲了下去,查文斌清晰的聽到了骨頭的斷裂聲……

“秋兒!”他叫喊著,可惜查文斌已經被扭著帶了出去,只剩下葉秋被四五個戰士死死的壓在身上……

被抓了!除了胖子之外,他們三個全部“落網”!

大拇指粗細的鐵欄房間裏只有一盞高亮度的白熾燈,燈頭非常低,查文斌被銬著雙手固定在一張椅子上,他的正前方是兩個幹部模樣的人正在審訊。這樣的審訊已經持續了兩個小時了,那燈刺的他眼睛都睜不開,對方反復讓他交代自己的罪行,而查文斌則緊閉牙關,他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說什麽都是沒用的,保持沉默是最好的辦法。

隔壁一間屋子裏,葉秋正在享受著同樣的待遇,他的眼睛如死灰一般的盯著審訊官,旁邊的小戰士還在說著他們幾個人才勉強把這家夥給帶回來。同樣的,他的嘴巴也是緊閉的,這讓審訊官十分惱火,目前位置倒是那個叫作孫勝的人交代了一二。

“你叫查文斌是嘛?”那個幹部拿起了桌上的身份證道:“你是浙江人,跑到延邊來做什麽?走私?還是販毒?我們接到線報,最近有一夥兒毒販經過,我們的人已經找到了你的那些同夥屍體,人民政府講究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們的人已經交代了一些情況,我們也掌握了一些,只是希望你自己能夠說出來而已,明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