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死一線(一)

鈄妃仍然護著那扇門,她是一個弱女子,盡管李成功此時有些於心不忍,那個女人因為害怕和緊張渾身都在顫抖著,可是在齊援朝用力拽開她的那一刻,他選擇了沉默。因為所有的證據都在指向查文斌脫離不了嫌疑,出於公正的立場,他別無選擇。

鈄妃怎能敵得過受過訓練的齊援朝呢?後者扯著她的胳膊猛地向後一拽,鈄妃一個趔趄摔倒在地,齊援朝此刻已經完全走火入魔,迫不及待的拿著鑰匙轉開了那道門。

門一打開的瞬間,竟然從裏面往外吹了一陣風,一股涼意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四下一打探,屋內有兩枚蠟燭點著,隱約可以看見地上盤坐著個人,那人的身前一炷香已經即將燒完。齊援朝拿出掛在腰上的警棍手電照著那個人的臉笑道:“果然是你啊,寧可讓老婆擋在外面卻縮頭躲在這裏,查文斌你知道什麽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嘛?起來吧,跟我走一趟!”

在外面聽到動靜的鈄妃死命地掙紮著爬了起來,那邊是孩子在啼哭,這邊則是查文斌被堵在了屋裏。她的確是不知道查文斌在這兒,當她看見兩個警察圍著自己的丈夫時,一種天即將崩塌的感覺襲入心頭。

“喂,起來,別裝了,都到這個功夫了,你還裝神弄鬼做什麽呢?”齊援朝打量了這座小屋子,供桌上擺滿了牌位,三幅神仙模樣的畫像懸在正中,還有他正前方掛著那面鏡子。他有些好奇,隨手拿起那鏡子道:“別拜神了,神也救不了你,查文斌,起來吧,你總不希望你老婆看見我給你上手銬吧!”

查文斌此時還在入定中,入定的人是全然不知他身邊發生了什麽的,就在他即將要看到那副壁畫模樣的時候,忽然只覺得眼前的景象一晃悠,壁畫隨即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其實這是因為那面銅鏡已經被動了,他自然也就無法窺得真面目。此時查文斌恍惚間聽到了孩子的哭聲,那聲音十分的熟悉,還有女人的哭喊聲,這些聲音好奇怪,怎麽那麽像鈄妃和查良呢?他心中一驚,莫不是家裏出事了!

出定和入定一樣都是需要過程和時間的,查文斌此時正急切地想從那個場景裏退出,眼前的畫面就像是加快倒退的幻燈片,周遭的場景飛速地轉變著。從入定這個角度而言,從二定退回到初定是需要一個過程的,就好像人走進了一條胡同,胡同的前方永遠沒有終點,這便是和道講的一樣,是無邊的。你的道能有多高深,這條胡同就能走進去多深,看得到也就會越多,而想退出這條胡同則是往外走。任何道法的修習都有著自己的規律,沒有人可以跳躍出這些規律,一旦這個規律被打亂,就會進入傳說中的走火入魔形態,這也便是危險的所在。

見查文斌眉頭緊鎖的一言不發的模樣,簡直是讓齊援朝有些怒火攻心,自己堂堂一個文偵隊長在你家裏,人證物證俱在,跟你好好說話竟然裝死?這一下子就讓他再也憋不住了,早就想把這個查文斌帶回去繩之以法,於是他喝道:“你若在不配合我便要強制逮捕你了,查文斌,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數三下:一!二!三!”

齊援朝一把抓起查文斌的雙手,手銬“哢”得一下往上一卦,接著便提著他的胳膊想往起拽,這時“啪嗒”一聲,一直放在腿上的那個羅盤掉到了地上……

查文斌原本在後退的時候就有些急,忽然又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腦子刹那間就處於了極度眩暈的狀態,就好似是有人把他裝進了一個不停翻滾的鐵桶裏。這是因為羅盤代表著方向,他需要依靠羅盤的指引才能找到正確回來的路,而如今羅盤居然被齊援朝給動了!

“喂!”齊援朝手裏提著查文斌就感覺像是提著一塊不斷下沉的石頭,一直在往下垂,他用力拍了拍查文斌的臉頰道:“不要裝死,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過法律的制裁,查文斌,我告訴你,你這樣的抵抗只會讓你罪加一等!”

“老齊啊,我怎麽覺得有些不對勁啊!”李成功見查文斌的臉色現在是一片慘白,他擔心是不是今晚上讓齊援朝關在文偵隊把人弄壞了,查文斌他是接觸過的,且先不談什麽嫌疑不嫌疑,他認為這個人並不是那種不敢接受現實的。“你看他的臉色,我怎麽都覺得他這是暈了過去呢?”

“暈了?”齊援朝說道:“你太小看這家夥了,嘴巴硬還會使詐,我告訴你,可別信,他這就是裝的,乘著我們不注意想跑,沒門!”

鈄妃聽說查文斌暈了,這個打擊對於她而言怎麽能接受,一下子就撲到齊援朝的身上拼命拉著叫喊道:“你放開他,你給我放開!文斌啊,你怎麽了,文斌,你可別嚇唬我……”

“松手,你給我松手,你這個女人!”齊援朝現在完全已經失控了,他迫不及待的想把這個嫌疑犯給帶回去,而鈄妃見到自己的丈夫被如此對待那指定不會善罷甘休。情急之下,她一口狠狠地咬在齊援朝的手背上,頓時那鮮血就立刻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