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終點?

忠誠是羅門的唯一信條,這一點對於一個存在了千年的古老門派來說是生存的根本,絕對的服從和絕對的忠誠才能使得它在風雨飄搖的歷史中伴隨著一代又一代的王朝屹立不倒。這是羅門的根基,也是羅門的驕傲,無論是面對生死又或者是苦難險阻,羅門人的心中都只有一個信念,那便是完成自己的使命。

有人說,羅門如此對待人的方式有些近乎變態,只有被洗腦的人才會拋棄自己的思想去對某個單一的組織奉獻自己的全部。但是,試想羅門所從事的活動如果一旦沒有了紀律性,恐怕早就是要亂了套了,從某種角度來說,羅門的創始者是一個偉大的管理者,他采用的這套管理方式還停留在個人崇拜和等級制上。利用某個人的精神力量作為圖騰來領導人數眾多的且身份復雜的組織,除了過人的手腕之外更多的便是有賈道士這樣忠誠的下屬,真正做到了身體力行,用自己的親人身先士卒,其余人又還有什麽怨言可言。

查文斌和風起雲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曾經他們一度是敵人,這樣的羅門絕非是可以戰勝的,一個從上到下完全凝固的整體,縱使是有些漏洞也會迅速被填補上,風氏采用的那一套家族制與其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一個人忠誠是簡單的,可萬萬人都忠心不二,這太難了。

後來在胖子的眼裏這個看法也同樣發生了變化,他認為一般出現的非政府團體,不過是利益捆綁的表現,比如一些人數眾多的黑社會,“他們無所謂團隊和信仰,只要敢於砍殺就可以。”羅門則完全不同。因為,羅門是一支靠“精神力量”武裝起來的組織,“是為了體現自己的存在和信仰價值而去拼殺”,這樣的組織,只要圖騰不倒,當然是打不垮、打不敗的。

所以,像賈道士這樣的人既是可怕的,又是可敬的,可怕在他有一顆殺人冷血的心,可敬的是他的那份堅定和執著。任何事物或人的評價好與壞,正與邪都是對立面的問題,不同的角度便會有截然相反的答案,這份答案只有在當事人的心中才能真正的呈現。

賈道士的難過僅僅也只是持續了一根煙的功夫,並不是他的心就是石頭做的,若不然便也不會那般的難受了。只是現在他必須要拋棄自己的個人情感,就像當初他無情的點了019一樣,輕輕擦掉那要溢出的淚水,他挺直了胸膛看著遠方那個躺著自己親人的石室大聲說道:“寧兒,你要記住,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你是我的驕傲,也是羅門的驕傲,爺爺這就要走了,爺爺辦完事就在這裏留下陪你!”

那一刻,所有人都向著019的那間石室致敬,並不是因為他的身份特殊,只因為此時的賈道士真的值得他們為之敬佩。

再接著就是處理傷口了,沒錯,就是用子彈裏面的硝撒在傷口上,然後點燃它。這種辦法通常是不得已而為之的,沒有幾個人能夠承受那種程度的灼燒疼痛,何況是一個老人呢。在賈道士的要求下,胖子親自拆了兩枚子彈,這一回他改口了,不再喊他假騙子,而是稱呼為賈老爺子。

“老爺子忍著點,”胖子輕輕撒上那些黑火藥後示意要不要那條毛巾給他塞嘴裏,不想那賈道士卻搖頭道:“你利索點就行,我能忍得住。”

“嗞啦”一聲,伴隨著燃燒起來的火光一起的便是一陣青煙,賈道士一把年紀了那脖子和額頭上的青筋瞬間就開始暴漲,嘴巴咬得牙齒咯咯作響,口中憋著一股氣發出低沉的吼聲。這痛是難以體會的,豆大的汗珠伴隨著顫抖的身體迎來了第二次,胖子已經有些不忍心了,但是賈道士卻還不忘提醒他道:“還有一處,麻煩快點。”

兩發點燃之後的賈道士也已是滿臉慘白了,猶如一場大病過後,不想這老頭毅力還是驚人,讓人給包紮了一番只休息了不到半刻鐘便起身說道:“那裏面已經被我清理幹凈了,和前面那個墓室差不多,也是兩個,當我擰動那個托盤後便像是塌了一般,開始湧出那些毒人。”

“這麽說來不是我的一泡尿造成的?”胖子頓時覺得自己終於是被洗刷了冤屈,要不然每次闖禍的總是自己也有點說不過去了。

“它設計的就很巧妙,這些毒人被一層泥封在墻壁上,那些石頭落下後產生得共振使得這些東西接觸到了生氣,繼而開始瘋狂嗜血。不過我猜,這些毒人應該都是煉化那種厲害的剩下的,它們數量多但也不難對付,若不然恐怕咱們十個人都也一起交代了。”

“那現在能走了嗎?”查文斌又補充道:“我是說您的身體能行嘛?”

“老骨頭這把年紀了也無所謂,包個傷是怕中了屍毒連累了你們,我還能堅持,當年我也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算不得什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