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起疑

十三這是在暗示,也就是說,玄鳥墓果真是漢武帝之前就建起來的,而且甚至是秦以前就存在的了。

十三說,玄鳥墓是魏信陵君秘密建造起來的,而信陵君,就叫魏無忌。

魏無知正是魏無忌的嫡系孫子,而魏無知則正是洛陽魏氏這一支姓氏的起源。

十三將他知道的詳細關於玄鳥墓的信息都告訴了我,他說魏無忌建造了這座玄鳥墓,但是卻只建造了樣式,並沒有任何人入葬。

起先族裏的人都以為這是他私下為自己建的,可是直到他自己死去也沒有要將自己葬在這裏的意思,反而卻是按照傳統葬在了自己應該葬的地方,於是這個墓曾一度成了一個謎,而且魏無忌臨死之時,特地囑咐他的後人說——魏氏族人不許任何人葬在裏面,否則就是魏氏大禍臨頭之日,當有滅族之禍。

但是魏無忌建造這一座玄鳥墓耗費極大,雖然他也想極力保密,但是卻終究有心無力,所以許多人都知道這樣一座墓的存在,當然也包括當時魏國的國王魏安厘王。

但是魏安厘王卻對信陵君建造玄鳥墓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並不出面幹預,當時有大夫上書說魏無忌建造玄鳥墓規模已經越過了諸侯制,甚至其奢華程度連帝王墓都有所不及,可是出人意料的是,魏安厘王聽了竟然下令處死了這位大夫,從此以後,朝堂之上無人再敢議論信陵君建墓一事。

我不知道十三是否知道魏武侯建造長生墓一事,魏無忌建造這座玄鳥墓在我聽來多少有些模仿魏武侯長生墓的味道。

而且眾所周知在古代社會,最講究的就是禮法,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更是不可逾越的鴻溝,盡管魏無忌和魏安厘王是兄弟手足,但更多的是君臣關系。所以魏無忌就從禮法上來講,建造玄鳥墓已經違背了君臣之道,按照那時候的規矩,是要腰斬的,如果說得嚴重點,甚至可以罪至五馬分屍。

可魏安厘王非但沒有問罪魏無忌,反而處死了上書的大夫,這其中的個中緣由不得不讓人深思。其實只要稍稍轉動一下腦筋,就可以找到魏安厘王這樣做的理由,因為他也姓魏,也是魏氏的族人之一,魏無忌建造這座玄鳥墓,只怕和魏大梁城王宮下的長生墓大有幹系。

而無論是哪一座墓,又都和魏氏有著更加脫不開的幹系。

一時間我可以說是思緒萬千,種種念頭像是雪花紛飛一樣在腦海裏飄蕩,可是思緒眾多卻理不出一條清晰明朗的線索來,以至於腦海中有一種好似想到了什麽,又似乎什麽也沒想到的感覺,讓人悵然若失。

最後還是被十三推了一把,我才從這種感覺中回過神來,他問我:“想什麽呢這麽入神,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我搖搖頭說:“一點頭緒也沒有,大約只有到寢殿裏親自看了才知道了。”

這句話說實在的沒怎麽經過大腦,換句話說,如果經過大腦了,我就不會說出這句話來。

因為我之後才意識到,玄鳥墓裏並沒有葬下任何一個魏氏族人,就連漢武帝的屍身是否真的葬在裏面也不得而知,那進去裏面如果也是空空如也呢,又如何知道真相?

而十三卻沒怎麽在意,他說:“我一直都覺得這墓裏頭有很特別的東西,就像有一種引力在吸引著我進去一樣。”

說到特別的東西,我倒是想起了他和薛各自背著的昆侖木,在這世界上,昆侖木也算是很特別的一件東西了吧,他偶然得了,也算是一場造化了。

可是想到昆侖木,我的臉色卻突然變得非常難看起來,因為直到這時候我才猛地意識到,也可以說是才注意到,無論是薛還是十三的肩上都已經是空空如也。

兩段昆侖木都已經不見了!

而這麽重要的東西,根本不可能是無意間丟失掉的,十三還有可能是被偷了去搶了去甚至丟了去,可是薛這樣穩健的身手,就絕無可能了。

而且我看十三和薛都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顯然昆侖木並不是意外不見的,而是被他們刻意放到了某個地方。

這時候我卻再也顧不得了,脫口就問:“十三,你身上的昆侖木呢?”

可十三的表情卻並沒有任何的驚訝之色,他反而是笑起來說道:“何遠,這麽久了你才發現,我還想著要不要提醒你一聲,卻不想你卻注意到了。”

我聽見十三這樣的語氣不知怎的心上反倒沒有松一口氣的味道,而是更懸的緊了起來,我讓自己面色不變,問道:“那它去哪裏了?”

十三則輕松地說道,而且是一臉無所謂的說道:“我和薛身上的昆侖木都藏在石精墓室裏了,你知道昆侖木的奇香能夠將邪物都招來,墓下面更加危險,帶在身邊只怕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