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三屍扛鼎-續

可是這些屍體的身下卻滿是血,如果只是單單被挖去了眼珠子的話是不可能流出這麽多血的,於是有大膽的人檢查了他們的身體,才發現他們的心已經被挖走了,胸口一大個血洞,可穿在身上的衣服卻是完好的,一點損壞也沒有。

而且這種死法之後就像是瘟疫一樣,頓時如同浪潮一樣沿路而去,幾乎是很短的時間內,大半個都城都出現了這種詭異的死法,而據一些人的說辭,他們都在午夜聽到了相同的奇怪聲音。

可這聲音究竟是什麽東西發出的,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也沒有一個人見過。

直到有一晚,人們被一聲驚天動地的哭嚎聲驚醒,於是這才紛紛出來看個究竟。

只見在夜晚的街道上,一個人邊呼喊著邊跑,而且是漫無目的地在跑,跌跌撞撞,根本分不清方向,所有人在打開門的時候,都感到了陰冷的風陣陣吹在臉上。

因為是晚上,沒人看見那人究竟是出了什麽事,而那人一路都哭嚎著:“救命,救命……”

後來人們找來了火把,可是那人卻早已經一頭倒地不起,已然是死了,只見他的死法與以往那些人的一模一樣,眼睛被挖去,胸口一大個血洞,心已經不翼而飛,而沿路上都是從他身上流下來的血。

於是人們順著血跡尋過去,發現在血跡的盡頭還有五具屍體,應該說是兩具,因為有三具從某種程度上說,是石像,這三個石像的樣子,和之前見過的屍體的排列竟然是一模一樣的。

也許這就是三個人一組屍體的來由,只是為什麽排成這個樣子,卻沒人知道。

人們在趕到那裏的時候,發現天空中盤旋著一大個黑影,陰風陣陣,火把的火幾次都被撲滅,大家覺得膽寒,於是紛紛回家都不敢再出來。

可到了第二天,那三個石像卻已經不翼而飛,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再後來,這個地方就再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怪事,只是這些目睹了那一晚慘狀的人後來陸續得了怪症,如何也治不好,據說他們身子活生生腐爛殆盡,血流不止,就像腐屍一樣,死掉的時候,和在地上埋爛的屍體完全沒有區別。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已經連著打了幾個寒戰,因為我已經預感到會在我身上發生什麽事。

於是我盡可能遠地遠離鎮屍塔,死亡的威脅讓我顧不上其他,甚至此時此刻我有立刻要逃離這裏的沖動。

而就在此時我只聽到清晰的“哢嚓”一聲響,只見出現了裂紋的那一個石奴手臂突然斷裂,裏面的屍體因為經過巖漿的灼燒的緣故,連帶著骨頭都已經變成了炭灰,所以臂膀斷裂的那一刻,我只看見有炭灰伴著石塊灑落。

而一只手臂斷裂,其他的那幾只就有些承不住鸮鼎的重量,於是又是數聲響,這些個石奴的手臂竟然都斷裂了七七八八,被它們舉著的鸮鼎終於從上面滾落了下來。

我立刻讓開,鸮鼎巨大,而且又是由青銅鑄成,重達數千斤,被它砸到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可是當我看見這只鸮鼎的時候卻又愣住了,因為我看到它是被封起來的,與此同時,不好的預感再次降臨,不知怎麽的,我全身竟然莫名地顫抖了起來。

這鸮鼎絕對是有貓膩的,否則我不會有如此強烈的懼意!

在鸮鼎砸落的過程中,我腦袋裏猛地一痛,這鸮鼎與石磚碰撞的聲音竟然如此刺耳!

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麽之前聽到銅鈴鐺的聲音前後會有差異,竟然是因為鸮鼎的緣故,刺耳的聲音完全就是因為它發出來的,而它的奧妙,只怕也是在鼎內了。

可是還不等我細想,接著又是一聲尖銳到要戳破耳膜的聲音,我只覺得自己大腦頓時一片模糊,甚至是有些渾渾噩噩,這種感覺說不清楚,好似整個腦袋瓜已經痛得麻木了絲毫沒有知覺一樣,而與此同時,我終於看見鸮鼎的鼎蓋被砸開,一只通體雪白的巨大怪鳥從裏面飛了出來。

而那一聲尖銳的聲音就是從它的口中發出來的,在看到這只怪鳥的時候,我終於知道了是哪裏不對。

這是一只有狼狗大小的貓頭鷹,此時撲棱著翅膀正飛在鎮屍塔的廢墟上,而它那一張臉,竟然是一張人臉,或者說是與人臉幾乎一模一樣的面龐。

我知道貓頭鷹的臉龐像人,但是卻從沒有見過如此相像的,如果乍一看,還真以為就是一張人臉。

當然,更為奇特的地方在於它的叫聲,它連著叫了幾聲,我已經覺得處在一片混沌當中,若不是耳中塞了碎步,只怕早已經失去了意識。

它的叫聲和屍血燕竟然無比類似,或者說屍血燕的叫聲就是和它學來的。

它從鸮鼎中飛出來之後卻也並不攻擊我,依照我的推測,它這麽大的身形,就算攻擊我我也絲毫沒有還手之力,從商代的那件怪事上來看,最起碼我知道它是喜食人的眼睛和心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