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圖騰

我看著昏迷中的曉峰久久不語,手中的那張字條早已經被我看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之前我還有僥幸,或者自我安慰的一些想法,希望曉峰醒來之後能給我一個圓滿的解釋,就可以承認這不過是一場誤會的話,可是在看到這張紙條的時候,什麽解釋都沒有必要了,從一開始曉峰就是一個設在我身邊的扣,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我雖面色不變,但心裏卻是翻江倒海,我發現越是這樣的時候我卻出奇地冷靜。雖然知道了曉峰的目的,但我卻沒有想要傷害他半點的意思,於是我站起來打算離開這裏,而曉峰就給它自生自滅好了,畢竟要我對他下手我也狠不下心。

可在我站起來的時候,卻看到了薛不知何時站在了鎮屍塔之後,他依舊是那副冰冷的表情,只是眼睛盯在我身上,卻一句話也不說。

我覺得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什麽,於是問:“你早就知道了?”

薛冷冷地點點頭,卻依舊一句話也沒說,我這時候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似乎薛當時從曉峰他們身邊將我帶走反倒還救了我一命,不對,他既然早就知道,那麽就是故意救我了。

我一時間竟然該不知道如何感謝他,可是感謝的話在心裏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或者說並不是說不出來,而是不願意說。其實歸根結底還是之前的疑心在作祟,我始終看不透薛,他自始至終都有自己的目的,而且我能感到他進入這裏的這種很強的目的性,這讓我在他身邊覺得有一種很強的危機感,或者說是危險感。

而我從來沒有忘記十三的那一句話——薛是要拿我去做祭品的。

雖然現在知道了十三的目的,但他那時候的一句話卻像一個烙印一樣深深印在了我心裏,我竟然絲毫也不懷疑。

按理說,十三的話我是一句也不能信的,但這句話我竟然就這樣信了,一點懷疑的心也沒有。

所以這時候在面對薛的時候,我竟然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一種因為猜忌和看不透而萌生的恐懼。

薛說:“走吧,過了這裏,下面就是寢殿了。”

說著他看了一眼我懷裏的檀木盒子,再次說道:“這檀木盒裏面的東西以後就是你的了。”

我只是狐疑地看了一眼薛,然後問他:“你知道裏面的是什麽?”

薛搖搖頭說:“不知道,但我看見了地下的那些屍體,說明裏面是很特殊的東西,怪不得十三和歷都在找。”

十三和歷都在找?那麽在地下十三說要找鐵燕子就是騙我的了,其實他要找的是這個檀木盒,只是後來變故發生的太過於突然,從而打亂了他的計劃。

而且薛的言下之意是他倆在找,他卻並不在其中,也就是說他要找的東西比這個還要更稀罕?

我於是將這個檀木盒塞進背包裏,只是它的香氣太濃郁了,幾乎熏得我滿身都是,而且才出來不一會兒,整個墓室裏也都是這樣的香味,要是有人要循著味道追著來,這香味就是絕好的路標。

只是薛卻說:“這香氣倒能蓋住你的活人氣,也是件好事,最起碼到下面之後會省心不少。”

然後我們便不再去管曉峰,而從墓室的另一條通道進去,只是在臨近鎮屍塔的時候,我無意間瞥見了那個石台下的暗道,而且我猛地想起,薛重新出現的時候似乎就是站在這邊上。

我一直都覺得這個暗道和十三領著我進去的並不是到達同一個地方,所以我不禁多看了這個暗道一眼,但卻什麽也沒看到。

我雖然有疑惑,但卻很多,而且是很雜很淩亂,這個疑惑還沒認真思考,另一個疑問已經湧了上來,我又想到瘋子、寧桓和曉峰是在一起的,那麽曉峰孤身下來,瘋子和寧桓又在哪裏,是否也出了什麽變故?

這個念頭還沒想實稱,我又想起十三在替我包紮傷口時說的話,他那時候就好像在躲著什麽人,難道那時候就是曉峰在暗處盯著我們?而且他說的話現在也很值得深思,當時還不覺得,現在知道了他和曉峰的身份,卻覺得別有一番意味。

幾乎一路上我都神遊其外,還是很久之後聽到了薛在喊我這才回過神來,而薛則看著我說:“在想什麽,喊了你很多遍都沒有聽見。”

我只能笑笑說:“沒什麽,你是發現了什麽?”

我覺得現在我說得越少越好,言多必失,就是這個道理。

薛卻問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歷身上有一塊翡翠碎片,你見過沒有?”

我不知道這時候薛問我這個問題是怎麽回事,這塊碎玉我肯定是見過的,而且十三還特地給我看過,但在不明情況之前還是小心為妙,我於是說道:“我與歷只匆匆見過兩三次,怎麽可能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