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日記

身下的黑暗就像是用不到底的深淵,劇烈的墜落感讓我倏地驚醒過來,我睜開眼睛,迎上的卻是刺眼的陽光,我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而我躺著的地方,還是九座木屋的地方。

周圍更是寂靜得沒有一點聲音,我只聽見自己驚醒之後的呼吸聲,而讓我更不解的則是為什麽我會躺在這裏的草叢中?我明明記得我已經和孟磊到了上邊的樹林之中。

我站起身來,環顧著周圍,我只感覺諾達的地方只有我一個人的身影,完全沒有了第二個人。懷著這般疑惑我往木屋走過去,可是才走了十來步,就發現草叢裏還躺著一個人,它是面朝下躺著的,雖然看不清容貌,但是從他的身形和衣著來看,卻十分像是孟磊。

不知怎麽的,看見孟磊這樣子我心上忽然猛地一個咯噔,然後朝他喊道:“孟磊?”

邊喊著我已經來到了他身邊,我將他的身子翻過來,可是看到他的臉的時候卻嚇了一大跳,只見一塊諾達的屍斑正遍布在他臉上,看他的這樣子,死了至少有一些時候了。

這怎麽可能,許多念頭在我的心中翻騰著,我明明記得之前他還和我一起分析著這件事的進展,可是為什麽倏忽之間就變成了這幅模樣,難道從樹林裏再到這裏我已經昏迷了很長時間,已經長達了數天?

可是為什麽我好像什麽記憶也沒有,樹林裏究竟是怎麽回事,究竟只是我的一個噩夢,還是說真真切切發生過的?

想到這裏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樣地將手插進褲袋裏,那張紙條,薛留下的那張紙條!可是當我將褲袋都翻了一個遍都沒有再找到這張紙條,我的褲袋裏空空如也,於是我對樹林裏的這件事開始懷疑起來,難道真是一個噩夢?

這樣想著,我又檢查了孟磊的屍體,希望能在他身上找到致命之處,可是他好像就是這樣平白無故死去的,他的身上沒有任何可以分辨活著是可以被發現的致命傷。

那麽這就古怪了,孟磊竟然就這樣離奇地死在了這裏。

我看著寂靜的山嶺,不知怎麽的忽然心中升騰出一種強烈的無助感來,也就是在這種感覺由心底升起的時候,我的腦海裏卻蹦出了一個地方——第三間木屋!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進去看看總不會錯的,而在我的記憶中,我和孟磊只到了第二座木屋就離開了,如果這張字條是真的,薛確實給過我警示的話,那麽是不是說孟磊在刻意避開第三座木屋而不讓我看見裏面的東西?

這樣想著我已經來到了這邊,木屋三間一組,三間木屋之間又組成一個三角形,我徑直穿過第一二間,徑直往第三間過來,只是讓我意外的是,第一二間木屋的門要不是張合著,要不是已經損壞了,可唯獨第三間的牢牢地關閉著,而且不單是關閉著,還上了鎖。

而且在這三座木屋中,第三座木屋是保存的最為完好的,整座屋子基本沒有坍塌的痕跡,就連建造的杉木似乎都未出現糟蛀的情況,相比之前的兩座來說,它保存的實在是太完好了,乍一看上去,就好像這三座木屋建造的根本不是同一個時期。

這讓原本只是想來試試運氣的我覺得忽然不能呼吸起來,種種的異樣是否昭示著第三座木屋的特別,也更加說明之前的一切根本不是什麽噩夢,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事實?

鎖著木門的是一把銅鎖,它的樣式是最古式的,銅鎖上面雕飾著精美的花紋,雖然上面有了一些銅臭,但是相比鐵鎖來說保存的已經是很好了。當然那時候還有沒有鐵鎖這我沒有去探究過,只是我總覺得這樣一把銅鎖和這間木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似乎這把鎖的古老預示著裏面年代的久遠,鎖住了一個不為人知的謎團。

我在周邊找了石頭,然後敲開了銅鎖,只是我所謂的敲開卻並不是將鎖本身敲開了,因為它竟然出乎我意料的結實,被敲爛的是鎖扣,它和銅鎖一股腦地從木門上掉落了下來。

既然門開了我也就沒再去管這把銅鎖,而是推開門走了進去。木門被推開的一瞬間,一股陳年的黴味撲鼻而來,這間木屋和其他兩間也是一模一樣,裏面釘了厚厚的油氈,將整個木屋包了嚴嚴實實,自然裏面也是一片昏暗。

但是雖然昏暗,裏面卻保存的異常完整,甚至這裏給我的感覺是這間並不像其他的那樣荒棄,因為裏面有住過的痕跡。

當然即便是這樣的痕跡也估計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但是這相比於這些木屋的年代來說,這的確是一條不可忽略的線索。

而且裏面放置著太多的東西,鍋碗瓢盆,工兵鏟等等的各種工具,帆布包,還有一些衣服,這些東西都是近些年才有的東西,也就是說住在這裏的人很可能是和我們一樣,是要來這來找到什麽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