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千頭萬緒

奶奶挖到這個布娃娃的時候,當即就嚇到了,她趕緊扔了布娃娃,抱起父親就進去到了屋子裏,等她緩過神來的時候,再出來找這個布娃娃,布娃娃已經不見了,地上只有一塊灰燼。

後來那個布娃娃再沒有出現過,但是從那之後,父親雖然在長大,但是越大卻越怕布娃娃,每次見到都會心生恐懼,奶奶知道就裏,但是覺得父親那時候還那麽小,根本沒有記憶的,還是後來有一次父親才說,它每次都來夢中找他,就像小時候那樣騎在他身上,還打他。

奶奶知道了那還了得,於是再次帶著父親去找了司娘,這次家裏做了一場法事,之後父親便再沒有夢見過它,而這個布娃娃也再沒有出現過。那件事之後,嬸奶奶就搬到了大爺爺在外面建的房子裏,一個人住去了。

自那之後,嬸奶奶就很少和家裏人往來,奶奶自己也疑惑過,這件事是不是嬸奶奶一手策劃的,但懷疑終歸是懷疑,最後也沒個定論,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現在已經過去這麽幾十年了,我都已經十八歲了,奶奶卻重新在院子裏挖到了布娃娃,這是不是說這東西從來就沒離開過,一直都在,就像——那天我看見的在父親身邊的東西。

也怪不得父親看見這個布娃娃的時候臉色都白了,竟是這樣的緣故。現在奶奶用紙將它重重包了起來,然後說這布娃娃纏著父親這麽多年,不會是毫無緣由的,可是我們也找不出倒底是什麽緣由,不如就將它當做一個孩子好好安葬了了吧。

在我們這裏,小孩子夭折是不能下葬的,也不能去火化,特別是三歲以下的嬰孩夭折,都是有特定規矩的,那就是埋在橋下。

據父親說小叔就是埋在橋下頭的,因為小叔在肚子裏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所以也是不能下葬和火花的,於是家裏人就用一個木箱子把它裝了埋在了橋下頭。現在奶奶的意思,就是也將這個布娃娃當做早夭的嬰孩一樣埋在橋下頭。

這事在場的人也沒人有異議,奶奶說扔也扔了,燒也燒了,可是卻根本不管事,眼下也就只有這一個法子,況且附近也沒有嬰靈廟,否則倒是可以供在嬰靈廟裏。

所以當即奶奶就和父親去做這事了,那兩個泥巴匠做好之後自己就走了,好像已經和奶奶談好了,我們也沒有去管他們,母親則帶著我們回新家去。

在回去的時候,先生一直都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回到家之後我和先生坐在走廊上,等奶奶和父親回來,先生雖然在喝茶,可是卻依舊是一言不發,好像果真是在想什麽事。

也就在正是這個光景的時候,忽然有人闖了進來,一看竟然是王叔他家大兒子,他急匆匆地進來了我家,看見先生和我坐在走廊上,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對先生說,他母親昨晚上上吊自殺了。

可以說這簡直事一個驚天噩耗,因為不久之前,先生還說王叔家因為嬸奶奶的插手,已經好轉了不少,現在忽然王叔他媳婦就上吊死了,讓人覺得無比突然。

先生倒也冷靜,聽見他家大兒子來請,說既然他母親既然死了,他不在家裏主持著,跑來喊他又是做什麽,其實先生的意思很明顯,難道是他覺得他母親死的不正常。

其實按我的想法吧,王叔家那档子事就沒有正常的,我總覺得他家不出事才是稀奇的。

然後他家大兒子支支吾吾了一陣,先生說有什麽就說什麽,不要吞吞吐吐的,他加大兒子才說,他覺得他母親不是自己上吊的,而是被人勒死的。

他這話一出,我和先生都變了臉色,先生說這話沒有真憑實據之前,可不能亂說的,他家大兒子當時就急了,然後央求先生說去看看就知道了,先生於是就和他家大兒子去了。

我覺得王叔家的這事來的突然,而且這麽巧,和我們家的事總是會弄一塊兒去,這不想還好,一想就覺得果然是這樣,只要王叔家一出事,我家鐵定就不會安生,所以才會讓我覺得我們家不安生,他家就會莫名地出事。

再加上他家大兒子的八字和我是一樣的,雖然有後天的一些人為改變,可是總體來說命格是一樣的,所以他們家要經歷的事,我們家也自然逃不了。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地站了起來,上回先生和奶奶都說我們一旦動了家裏的格局,就要有人拿命來償,現在王叔家他媳婦莫名其妙死了,不也是預示著我們家將要發生同樣的事嗎?

而且特別是動了格局之後,所有的矛頭都在朝父親這邊指過來,原本安然無事的父親忽然開始被兇靈纏上,現在又冒出來了沉寂了這麽幾十年的布娃娃,就像奶奶說的,她做的那個夢,原本以為是落在我身上,可是現在卻在父親身上越演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