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其實在我的印象裏,我一直不明白一幅根本看不懂的圖,為什麽要被稱之為老佛祖,我只記得上面貼著好多錫箔一樣的東西,遠遠地看一閃一閃地會反光,在錫箔與錫箔之間的空隙裏寫著很多字,又像是符咒一樣的東西,我曾經問過奶奶為什麽這被稱為老佛祖,卻被奶奶訓斥一頓,後來漸漸的就不敢再問了。

這回再問,奶奶才終於和我說,我也長這麽大,有些事我也需要知道,那幅老佛祖的圖,其實就是祖上能顯靈的亡魂,上面寫著的都是它們的名字,大致上,我們家族供奉的老佛祖都是差不多的,但是由於人和人,家與家的不同,顯靈的祖先並不多,所以這圖上寫著的名字也就不一樣,就比如我們家的這幅和嬸奶奶家的那幅,供奉的名字上會有一定的出入。

聽到奶奶這樣說,我問說為什麽要被稱之為老佛祖,奶奶說這只是一種稱呼,因為每家人都希望自家的先人能夠跳離輪回,所以就被稱之為老佛祖,因為既然能顯靈,那就是不用再輪回受苦了,所以要受世人供奉,受人間煙火。

直到現在我才終於明白,原來老佛祖的圖竟然是這麽回事,我於是驚訝地看著奶奶說,那麽豈不是說,我們家供奉的先人裏頭,有人成了惡靈,否則先生怎麽會說奶奶供奉的老佛祖會是邪靈?

奶奶說這她早就覺察到了,從家裏開始出現一些不一樣的事情之後,她就覺得供奉的老佛祖有問題,奶奶一直都沒有和我們說過,在我出事之前,她每次上香,香炭都會很陰暗,經常燒成催命香的格局,連續一直都是這樣,一直到我出事。

奶奶說香局的影響主要是看供奉的東西,香燒成這樣,說明供奉的老佛祖有不對勁。原來奶奶早就知道了,怪不得先生才說奶奶供奉的是邪靈,奶奶就立即換掉了它。

聽到這裏我就不解了,問奶奶說既然奶奶已經知道供奉的老佛祖有問題,為什麽還要一直供奉下去,按理說我出事之前奶奶就已經察覺到,到先生看出老佛祖有問題,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奶奶卻嘆一口氣說,這裏頭的緣由又何止這麽簡單。

我問有什麽不能說的苦衷嗎,奶奶才說既然她已經想告訴我,那麽就不想要再隱瞞我,她說太奶奶在臨終的時候,特地拉著奶奶的手叮囑她說,如果有一天奶奶發現家裏供奉的老佛祖不能再保佑家裏人的時候,要奶奶切忌不要撕掉了老佛祖的圖,因為這張圖一旦沒有了,這個家就徹底完了。

我驚道,這竟然是太奶奶的囑咐,我說那麽奶奶已經將它給扯掉了,那豈不是說……

奶奶卻輕輕地搖了搖頭,她說太奶奶說的並不是她撕掉的那一幅,而是從二姑奶奶那要回來的這一幅,奶奶說我不懂這些,所以根本看不懂,經圖和奶奶之前供奉的那一幅其實是一樣,唯一的區別就在於,從二姑奶奶家請回來的這幅是從太爺爺開始就一直供奉下來的,而奶奶撕掉的那一幅則是爺爺照著真的臨描出來的,只是臨描出來的和真的就要差了很多。

我問奶奶說爺爺為什麽要這樣做,奶奶告訴我是因為爺爺也發現了這個秘密,臨描出來的效力會不如真的,不管是從保佑上來說,還是從加害上來說都是這樣,爺爺發現原圖上頭惡靈實在太霸道,才想了這個法子來減輕家裏的禍端,說到底終究是一個治標不治本的法子罷了。

直到後來先生看出了裏頭的端倪,奶奶不得已,只能從二姑奶奶那裏要了真的回來。

說這句話的時候奶奶一直看著我,我聽得目瞪口呆,因為這張圖不是奶奶扯掉的,而是我撕掉的,因為那晚我扯掉之後將它撕成了碎片,當時我神情恍恍惚惚的,只記得好像隱約聽到了奶奶的尖叫,她的臉徹底扭曲成了不可思議的樣子。

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奶奶卻並沒有責怪我的意思,她說都是命啊,命理帶著的東西,無論你怎麽想去改變,都是徒勞的。

我問奶奶說那麽既然上面都是先祖的名字,我們再重新做一幅就可以了,畢竟這圖也是人做出來的,就算不能喝原來的做成一模一樣,但終究還是能起一些效果的。

奶奶聽見我這樣說,卻搖了搖頭,她說那些名字都是一代一代寫上去的,甚至到太爺爺這一代都沒有再往上面添過名字,別說奶奶,只怕就連太爺爺也不一定知道上面都寫著誰,我問那沒有族譜或者記錄嗎,奶奶說族譜到太爺爺時候就已經斷了,至於記錄,當然是沒有的。

怪不得那天奶奶會和我說,這幅圖是獨一無二的,撕掉了就不會有第二幅了。我沉默了好久,覺得太奶奶的話很值得深思,看她臨終說的那些話,似乎也知道圖裏的秘密,難道他們早就知道供奉的是邪靈,可是卻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卻不得不供奉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