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真相與……

李帥心中陡然生出一種遭人窺視的感覺,於是他便轉過頭去,一臉狐疑的朝著房門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他不禁驚呼出來:

“許立山!”

的確,站在那裏的人正是許立山,許立山也不知道已經進來多久了,他一只腳在門內,一只腳在門外的站著,看不起來倒給眾人一種他隨時有可能會轉身逃走的感覺。

聽到李帥這聲驚呼,眾人也都在驚駭中轉過頭,好在門邊就只有許立山自己站在那兒,並不見那只無頭鬼。

蕭陌知道許立山是無辜的,因為他非但不了解這起事件的真相,同樣不清楚其實長在他脖子上的頭顱並不是他自己的,而是那只無頭鬼的。

許立山木訥的看著眾人,他最初還以為家裏面進賊了,於是他便小心翼翼的將門開啟了一絲,然而朝裏面看去卻發現竟是蕭陌等人。

他不知道蕭陌他們為什麽會潛入他家,同樣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麽進來的。然而還未等到他張口去問及原因,耳中便傳進了那個令他感到難以置信的可怕結論。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喪心病狂的殺人魔是他?怎麽可能會是他!

從他成為警察,穿戴上了那身代表著正義的警服時,他便將自己的全部心血投入到了裏面。二十年間,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過多少次命懸一線,記不清自己究竟懲治了多少窮兇極惡之徒,又保護了多少市民免受傷害。

這二十年來,他始終如一日的矜矜業業,為了鳳山市的安定嘔心瀝血。這一點上到他的領導,下到當地的市民,所有人都對他的表現高豎拇指。

可以說,對於肩膀上的這份職責,他許立山絕對敢說是問心無愧的。

他也真的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

他的妻子受夠了時常在睡夢中被尖銳的電話鈴吵醒的日子,受夠了他整天都是一副為辦案拼命的樣子,當然,也受夠了每日每夜為他擔驚受怕的日子。

他眼中所能看到的,所能關注的是整個鳳山市的安定。而他妻子眼中所能看到的,所能關注的卻是一個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因公殉職的丈夫。

所以他妻子向他提出了離婚,並且讓他交出了撫養權,她真是受夠了。

他現在仍然記得很清楚,在他們去民政局辦理離婚的那天,她妻子對他說的那一番話。他妻子對他說,她每一天都在心裏面暗示著自己,暗示著自己的老公很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保證在那一天到來時,她整個人不會徹底的崩潰掉。

她累了,孩子也累了,所以她只能讓他在離婚,還有辭職中做出一個選擇。但毫無疑問的,他許立山選擇了離婚。

至於為什麽會如此執拗,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許這是上天所賦予他的身份吧,所以他才會一直放不下。

但是人就總會有感到疲憊的時候,就如他最近一段時間,看到空蕩蕩的房子時,總會生出一種強烈的失落,以及獨自一人的寂寞。

他想他的妻子和孩子了,他也終於想要放下肩上的重擔了。他本來已經向領導提出了辭職申請,然而還沒批復下來,便發生了那起連環殺人案,這也令他改變了計劃,打算待將這起案件破獲後在正是辭職身退,為自己的警察生涯畫上最為濃重的一筆。

可結果卻是這起案件非常棘手,以至於他徹底相信了往日會當作笑料的鬼神之說。當然,他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斷,所以他接受了這個看似他根本不可能接受的現實。

然而就在剛剛,他居然聽說,聽說那只無頭鬼,那個喪心病狂的殺人魔就是自己。他許立山竟然變成了十惡不赦的殺人魔,變成了危害鳳山市治安的兇犯,這在他這裏是絕對無法接受與承受的。

“你們……就不要在拿我開涮了……我可是鳳山市刑偵大隊的隊長,我怎麽可能變成那只無頭鬼。”

許立山看著眾人自顧自的說道,臉上的表情充斥著醜陋與詭異。

許立山的情況蕭陌他們是清楚了解的,告訴許立山說他是殺人魔,絕對要比將他千刀萬剮還要來的痛苦萬倍。

但是沒有辦法,事實就是如此,許立山就是那只無頭鬼的本體,他家裏相冊中的照片就是最有利的證據。

“你早就察覺到不對了是吧!”蕭陌翻開了他手裏的相冊,沖著站在門邊的許立山舉著:

“這上面的人是你,但是卻根本不是現在的你。你才是那只無頭鬼的真身,所以無頭鬼才無論怎麽殺都殺不死。”

許立山痛苦的抱著腦袋,不承認的叫說:

“它不是我!我是許立山,絕對不是那只該死的無頭鬼!”

“那你怎麽給我們解釋這相冊中的照片,你敢說相冊裏的人不是你嗎!”

相冊中幾乎每一張出現許立山的照片,上面的人臉都有被割劃的痕跡,蕭陌也正是由此知道,許立山早就發現了這一點,只是礙於身邊人對此的無動於衷,才會欺騙自己將這個秘密壓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