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蘇浩的弱點

要是後者的話,那麽受害者就什麽都不能碰,更是不能有打開“外包裝”的念頭,不然便會觸及死路被殺。

如果說鬼戲的第一場,蕭陌還能懷疑鬼物殺人的契機,是因為化妝師給他們畫上了死亡裝扮的話,那麽到了這鬼戲的第二場,鬼物殺人的契機就變得不可預測了。

起碼單從剛剛傳回的影像上看,鬼物殺人的契機就只是因為,受害者打開了不該打開的東西。

這樣前後兩場鬼戲的拍攝一對比,便突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矛盾,那就是第一場鬼戲在鬼物殺人的契機上,與第二場鬼戲有所差別。

當然了,這種矛盾就只是一個在表象上的突顯,如果將鬼物殺人的契機,就是因為化妝師給他們畫了死亡妝,這一條即便到了現在也是符合的,因為之前死掉的三個人,都有被化妝師化妝。

在參與這場鬼戲拍攝的受害中,沒有化妝的人簡直可以用少得可憐形容,因為就只有白伊美,王豫禮,還有沈舒陽沒有化妝,其余的受害者有一個算一個,臉上都塗著無法被洗去的妝容。

所以,若真要去驗證,第一場鬼戲和第二場鬼戲在鬼物殺人的契機上存在差異,起碼也要用沒有化妝的受害者。

想到這兒,蕭陌的腦海裏便又不受控制的浮出了白伊美那張略顯憔悴的臉來,伴隨著這張臉一同出現的,還有一股他幾乎難以抑制住的沖動。

這股沖動的目的十分單純,就是妄圖支配他將全部心思都放在對白伊美的保護上,盡全力的保護白伊美不發生危險。

很明顯,這又是主人格蘇浩在妄圖幹擾他的意志,想要強行驅使著他去幫助一個同他毫無瓜葛的女人。

蘇浩和他雖說看上去是一個人,擁有著同一具身體,同一張臉,但事實上他們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他並不否認蘇浩的很多方面都要強過自己,尤其是在對於事件的分析以及判斷上,他更是拍馬不及差不得遠。

但他卻並不認為,這是他向蘇浩低頭,承認蘇浩才是這具身體真正主人的理由。

他只會承認這具身體曾被蘇浩擁有過,但是,那也只是過去式,現在,這具身體的主人是他,蕭陌。至於蘇浩則無疑是他的敵人,因為他毫無疑問的正在窺覷著這具身體,想要找機會奪回原本屬於他的支配權。

爭奪則代表著將會有一方失敗,繼而被瓦解,被消融。那時候,便將會失去一切原本是屬於自己的東西,那將是真正的被抹去。然而充滿譏諷的是,那副軀殼依舊會完好無損的在這個世上存在著。

早在剛得知自己失憶,剛進入清明路2號,剛登上巴士的時候,他不否認自己是一個非常貪生怕死,並且性格中存在很多缺陷的人。

那時候他對一切都很茫然,只想單純的活下來,然後尋找到自認為丟失的記憶,重新變回一個完整的“蕭陌”。但是隨著與糜爛法師,老高,張天一,沐雪,李帥,不善和尚,溫洽雲等等一些人的相遇,他漸漸的發現自己在性格上的缺點正在被完善,自己幾乎每一天都在進步。

即便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即便他開始受惡鬼人格,以及主人格存在的壓迫,但他依舊堅強的在詛咒中拼搏。因為他現在已經和剛進入詛咒時不一樣了,他現在有朋友,有信仰,更知道自己生存的意義。

到現在,已經不是他想要活下去了,而是他有了種種不能放棄的理由。

自由是他的信仰,而像李帥,陳誠,小跟班他們則是他生存的意義。

他不是為自己而活,而是為了這些在他身旁,一直守護著他,並與他一起並肩同詛咒作戰的朋友們而活。

他是小跟班等人的心靈支柱,守護的臂膀。同樣的,小跟班等人也是他自己的心靈支柱,守護的臂膀。

詛咒中的生存是壓抑且殘酷的,個人的頭腦再強,能力再強,也無法打敗孤獨每日每夜的侵襲。

人類本身就是群體動物,渴望關懷,渴望信任,渴望有人陪伴。

而在蕭陌的心裏,他所擁有的這些情感,這些信念,便是遠勝蘇浩以及惡鬼人格的東西。因為比他們,他蕭陌才更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並非是一具孤零零的行屍走肉。

所以蕭陌盡管心裏面沒底,但是他卻一點兒也不怕同惡鬼人格還有蘇浩爭奪。

因為他不但有鬼鏡可以使用,身後更是有像陳誠,小跟班他們的支持,沒什麽可怕的,大不了就以命搏命。

實際上他之前最忌憚的不是惡鬼人格,而是主人格蘇浩。因為比起能夠用鬼鏡對付惡鬼人格,神秘莫測的蘇浩則顯得很是無懈可擊。

並且,蕭陌每每都有一種感覺,自己的那些小伎倆,小想法,對於蘇浩而言就是個蠢到不可救藥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