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暴風雨來臨的前夜

“聽說過。是人格分裂嗎？”王一一顯得有些吃驚。

“其實我也不確定。”白伊美仰頭將杯中的酒喝光：

“我覺得他們就是一個人，只是擁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思維模式而已，他們是可以彼此相融的。但是，他們彼此卻並不承認對方。

並且……將對方看成命運的死敵。”

白伊美抓住杯子的手，這一刻出現了顫抖：

“我愛的人是蘇浩，這一點絕不會被改變。但是……我也並不希望蕭陌有事，因為這對他真的很殘忍，我很難接受他們自相殘殺。”

“如果你愛的人蘇浩，那麽就不要去在意蕭陌。”

王一一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這世間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可言，你的不想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如果蕭陌不死，那麽死的人就是蘇浩，那對你來說才是真正的地獄。

當然，我也承認蕭陌是個好人，沒有他我們活不到現在，但是，人本就是自私的動物，尤其是在情感上。”

王一一將手裏的空酒杯放下：

“人活一輩子，最對得起自己的方式……就是問心無愧。

能做到這一點便足夠了。”

白伊美的身子猛地一顫，心裏面竟莫名的湧出了強烈的悲傷：

“我愛蘇浩，無論如何我都想讓蘇浩活下來，我想他……”

白伊美終於是想通了，趴在桌子上的她一時泣不成聲。

“那就拼命的活下去，等待著命運對你們的宣判，因為你能改變的就只有你自己的心態。”

……

李冰蝶獨自待在一個房間裏，坐在沙發上的她手裏拿著一個木人，木人看起來與李帥有著幾分相像，此時的李冰蝶正不停的用手指輕點著木人的腦袋，但又怕將其弄壞，所以小心控制著自己的力道：

“死李帥臭李帥！讓你來找我你也不來，我就那麽讓你討厭嘛！

還有那個該死的蕭陌，還聰明的，這點事情都看不出來，李帥那個混蛋有什麽好的，話癆，愣頭青，牛皮大王……”

嘴上雖然不停在咒罵李帥，但是李冰蝶盯著那木人的目光卻充滿了柔情：

“李帥，不用你想法設法的躲我，這輩子我是跟定你了，除非……我死！”

在李冰蝶房間的隔壁，小紅和小黑這對惡鬼兄妹，正在聊著什麽。

“我們明天也要跟他們一起走嗎？”小紅有些不太確定小黑的想法。

“嗯，不過我們為的並不是他們的自由，而是屬於我們的自由。”小黑那雙血色眸子裏，閃動著妖異的紅。

“不幫助他們嗎？”小紅這時候看向小黑。

“看情況吧。再說，以李帥現在的實力，也不需要我們幫助什麽。”說到這兒，小黑突然話鋒一轉：

“小紅。如果給你個機會，你願意變成人類嗎？”

“變成人類？”小紅不解的看著小黑。

“嗯。變成人類。”小黑肯定的點頭。

“為什麽要這麽問？人類很好嗎？他們明明弱的要命。”

“正因為他們弱的要命，所以才會擁有專屬於他們的生活。而我們……則並不屬於這裏。”

小黑想到了李帥此前曾對他們說過的話，李帥說就算它們消除掉了“規則”的通緝，但是它們卻根本沒法融進人類的生活，因為它們本質上是惡鬼。

無論怎樣改變，其惡鬼的身份是不會變的。

不會擁有人類所特有的情感，不會擁有對於生命的珍惜，更不會擁有對於生活的向往。

就算它們能夠得到自由，但也注定是迷茫的。

“人類也好惡鬼也罷，這些我都不在乎。”小紅突然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只知道有你這個白癡哥哥在我身邊，我就會很開心。就算永遠都待在異空間，我也願意。”

“嗯，我也一樣。”小紅的話令小黑很是觸動，同時也更加堅定了它要戰勝規則，讓它們兄妹收獲自由，翺翔於整片天地的決心。

因為無論怎麽樣，無論它們處於何地，只要小紅陪在它的身邊，它就不是孤獨的，它就是幸福的。

“原來……我渴望擁有的，從來都在我的身邊。”

……

小鬼頭躺在床上，腦中回顧著之前這具身體的記憶。

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看到父母眼中那滿滿的慈愛，盡管因為勞作令他們看起來很是蒼老，但是那種彌漫於心間的愛意，卻在滋潤著他的心。

那種感覺是他以往從未感受到的，暖暖的，酸酸的。

“我要離開這裏，然後回家。”

小鬼頭已經在腦中開始幻想自己日後的生活，他已經不再是惡鬼，隨著時間流逝，他的能力也定會漸漸消逝，直至變成一個普通少年。

但是他卻無怨無悔，因為這是他所選擇的路，一條通往平凡，幸福的路。

已經進入淩晨三點鐘，但是蕭陌卻始終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