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物是人非

慢慢地，李清遊的情緒慢慢恢復了正常，李清遊站起身，拿了儀器就走到我的身邊，我正疑惑，他對我說：“林葉，我替你檢查一下吧，你這狀態，不正常啊……”我沒有拒絕，但我也沒有抱太大希望，畢竟連陳家都沒有在短期內救我，只延長了我的壽命而已。我現在已經是一只腳踏進棺材的人了。

李清遊拿著儀器在我身上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沒一會，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我撇了撇嘴：“李醫生，算了，你也不用太麻煩了。”但李清遊卻擺了擺手，“林葉，如果能救你，再麻煩我也做啊，可是，你……”

我站起來，“李醫生，謝謝你，下次回來，我一定會再來擺放你的……”這麽說時，我在心裏偷偷補了一句：如果還有下次的話。

李清遊把我們一直送到了門口，他拉著我的手，沉沉地嘆了口氣，我只是回以一笑。

上了車之後，我們並沒有馬上回家。這裏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完了，這一走，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所以我想去各地看一下。開出李清遊家的這個街區，正是當時周坤開車撞我們的地方，胖子也是在這場車禍中丟掉了生命。

我把車開到了暗夜酒吧，經過那一場大火之後，這裏早就不再是酒吧了，而是被改建成了民房，沒有了過去的繁華和喧鬧，我有些不適應。我沒有多逗留，就又踩動了油門，陳馨很奇怪：“林葉，你幹嘛開著車子亂逛啊？”

我笑笑：“這些地方，都是我生命的重要轉折點，來看看，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來咯……”我故作輕松地回答，但我的內心卻苦澀萬分。

陳馨不再說話了，她這麽聰明，又怎麽會不明白我此刻的心情呢。我把車子開到了法政大學裏，車子在宿舍樓前停了下來，原本我想上去看看，但我想到宿管大爺會攔住我，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從前，這個大學裏，除了美女老師敢攔我，其他人哪裏有那個膽子。

“林葉，這就是你上的大學嗎？”陳馨打開窗戶，盯著車窗外，饒有興趣道：“好大啊！”

“你還知道大學啊？”我問。

陳馨嗯了一聲，“在雜志上看到過，我聽說，在大學裏能學到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不像在陳家，我每天學的就是泡茶什麽的，煩都煩死了。”我有些無奈，如果讓你來上學，你恐怕就知道你每天泡茶的好處了。

“林葉，下一站是哪裏？”陳馨似乎比我還有興趣，我剛把車子開出法政大學的大門，陳馨就問。

我想了想，把車上的一張地圖拿了出來，看了一會，對陳馨說：“我想去看看我的一個好朋友，但是，這個朋友離這裏有點遠，我們必須先回家整理一下東西，然後立刻去無錫，途中會經過那裏。”

陳馨立刻就沮喪了，“這麽快就要走啊？”不過陳馨也沒多說什麽，畢竟我的時間太寶貴了，“不過，你現在這個樣子，你的那個朋友認得出你嗎？”

我手握方向盤，加速往前開去。我沒有回答陳馨的問題，其實我說的那個朋友，正是胖子。此行去無錫，為了方便，我要自己開車，所以我們不能上高速，如果被交警攔下來，那就遭了。

我們只能通過各種鄉鎮走公路，而去無錫的方向，剛好要經過胖子的村子，胖子因我而死，他的父母和全村人的死，可以說也是我的責任。黑衣人的那句話，至今還在我的心頭縈繞，揮之不去：我不死，只會有更多的人死去。

黑衣人死後，似乎這個魔咒並沒有解除，和我有關系的人，依舊沒有好下場，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黎俏、陳老和眾多陳家人，所有幫過我的，害過我的，都已經死了不少。

回到家，我們收拾了一些換洗的衣服，就匆匆上路了，再走出房子的時候，天灰蒙蒙地，似乎馬上就要下雨了。說來也巧，上次應孟丹要求去周公山路過胖子的家時，也下著雨。車子才剛開出沒多遠，雨就下起來了，豆大的雨珠打的車頂啪啪作響，陳馨把手伸出窗外，風帶著雨水刮了進來。

陳馨很開心：“陳家之外的雨，都比陳家之內的可愛，好清爽！”

就在陳馨歡快的笑聲中，我們開進了山路，陳馨坐車也沒坐過幾次，這彎彎曲曲的山路，頓時讓她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霾。她不再笑了，嚷嚷著她想吐，我指了指車上的薄荷糖，說吃一顆之後就沒事了。

陳馨把薄荷糖塞在嘴裏，閉著眼睛睡著了，這是山路，我開車的技術並不是很好，天又下著雨，我不敢開太快。很快，天就黑下來了，等我把車子停在胖子所在的那個村前的時候，都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我把陳馨叫醒了，陳馨睜開惺忪的睡眼，問了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