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6章 鼠後(第2/2頁)

張萌雙腳亂蹬,那抓在自己腳踝上的爪子卻極其大力,無論如何都掙紮不開。

張萌心裏有些慌亂了,眼前的那團巨大的東西還時不時地回過頭來,在水裏面那雙血紅色的眼睛顯得極為恐怖。

張萌突然想起自己的褲子右邊還插著一把匕首,他趕緊把自己的身子勾起來,一摸到那冰涼的手柄位置,想也不想的就拔出來刺向黑影。那東西吃痛,一下就放開張萌,總算是止住了給這鼠後拖著行走的身體。

那玩意呢?

張萌卻是一點都不敢放松,他看到那黑影在自己眼睛一花就消失不見了,不知道遊哪裏去,他雙腳用力一瞪,就要浮到水上去。

張萌驟然覺得自己旁邊的氣泡多了許多,他下意識地往旁邊看過去,一張巨大猙獰地鼠臉死死盯著他,半張開的鋸齒上面還有一些血肉纏在牙縫處。張萌慘叫一聲,卻忘了自己是在水裏下,一下那河水就從口鼻裏面灌進去,嗆得他眼淚一下就彪了出來。

那鼠後嘴巴一張就要把張萌的腦袋吞下肚子,張萌這時候終於回過神來,他看準時機,一把抓住了這鼠後身上一個巨大的傷疤。隨著鼠後的身體一甩,他整個人跟破布袋一樣拋飛了出去,如果不是指甲深深地陷入到這鼠後那個傷疤的血肉裏面,恐怕這一下給甩了出去,撞到邊岸上,就得直接斷幾根骨頭。

饒是如此,張萌也覺得自己右手的手臂酸麻不已,感覺像是要斷裂掉了,而且在指尖縫隙傳來劇烈地痛楚,似乎這一下子就把自己指甲全拔出來了。

張萌咬牙一狠,那把匕首已經沒入到了鼠後的身上,他是打定主意不能夠給這鼠後甩下去,現在在鼠後身上,還是它的攻擊死角,給甩下去恐怕就得成為板上肉,給它隨便宰了。

那鼠後吃痛,悶沉地大叫一聲,整個肥胖地身軀居然朝著一個巖石撞了過去。張萌只覺得前面一團肥肉狠狠地壓在自己身上,後背一陣劇痛,昨天吃的壓縮餅幹直接一口幹嘔了出來。

給拖到水下面差不多一分鐘,此刻張萌胸口也是跟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喘不過氣來。他的雙手有些發軟,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給這鼠後到處亂撞,雙手早已沒了力氣,整個人從鼠後身上掉了下來。

那只肥胖的鼠後嗷嗷地興奮叫了一聲,‘嗖’地一聲遊了回來,它的爪子摁住張萌的胸口,這只鼠後也不知道有多重,一壓下去張萌口中不由得噴出了一些胃部的殘遺物,此時張萌若是還清醒著,一定會發現自己臉上的表情都痛楚得有些移位。

那血紅色的舌頭輕輕舔著張萌的腦袋,鼠後舌頭上的根根倒刺觸目驚心。這些煞鼠進食的時候,如果牙齒太長了,用舌頭用力地在獵物身上一舔,也能夠挖下一塊血肉下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鼠後的身子卻不動了,鼓起來的雙眼一下也失去了神采。

它身後的地方,趙三夾著鼠後的脖子部分,一個鐵爪勾釘在鼠後的頸椎位置上。這種鐵爪鉤子是用來登山的,用硬質的彈簧做動力,把彈簧拉緊了,這鉤子帶著拇指粗的繩子能夠一下飛個幾百米遠,釘在石頭上面,力度極大。

這鼠後雖然一層脂肪厚得連獵槍都打不進,但是面對這種鐵爪勾,頸椎一下就給撞斷了,奪去了它的生機。

在前面,陳瘸子把張萌夾著,趕緊浮上水面去。

咳咳咳咳咳咳!

張萌迷糊之間,不知道吐出了多少汙穢的河水,他渾身上下,仿佛是給人抽了十斤血一樣,一點力氣都頂不上。

他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趙三光著個腳丫,在自己肚子上踩來踩去,跟踩衣服一樣,頓時就氣不打一處出來。

“好你個狗日的趙三,老子都要死不活了,你還在這踩我肚子!難怪剛才做夢,夢到一只畜生想來踩老子。”

“這孩子不會淹糊塗了吧,怎麽連戲劇都唱出來了?”福伯擔憂地問。

“你個死小子看你那孬樣,給這麽一只小老鼠差點把腦袋給吞了。如果你是我兒子,看我不弄死你,沒出息的東西!”趙三罵罵咧咧地說道。

張萌有氣無力得擺擺手,溺水了一陣,身體又給這鼠後給蹂躪得跟個玩具似得,現在身子骨都散架了,哪有心情跟趙三吵架。

不過看到趙三病鬼他們幾個人都是眼眶泛紅,知道三爺也是在嘴硬,張萌心裏一暖。他模糊之間能夠聽到趙三還有陳瘸子低沉的嘶吼聲,現在看過去,趙三的左臂一片血肉模糊,甚至連傷口都沒有包紮,張萌眼裏的淚珠子再也憋不住,從眼角悄悄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