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工呼吸

一路的求索,從起點到終點。只為信仰亦或是一種堅執。

可現在,現在眼看就要到了到了,一行人卻有點不敢進去了……

有時候,我們就是這個樣,前前後後,堆滿了無數矛盾。

“走!”楞了半會兒,看其他人依舊有些戰栗不安。葛傑便第一個帶起頭來。他矮著身子在草堆裏摸索了一陣子,找來一截樹枝,打著小道,哼著調兒,開起了路。

幹涸的地表一片片龜裂,無主墳包棋盤星步。只剩下某種耐旱的野草還在縫隙裏垂死的掙紮求生。這裏,因人而改變;也因人而再次荒廢了下去。

小道上,老土罐的碎片上積了一灘不知道是哪天的雨水,已經渾濁的發黑了。用心觀察,還會看到寄生在下面的四腳蛇,五顏六色的。男人見了還無所謂,但女人見了可就不舒服了,這不,荊城垣和花蕊早就繞著一個圈避開了這團惡心的物事。

一段路,看著遠。其實走走停停的也就到了。

可是村口的一個警示大牌卻攔住了攝影隊的去路,白花花的木板上,只有兩句紅漆刷上去的大字,“此地有鬼,禁止入內!”字體潦草紛亂,看來是匆忙之際寫下的。那顏色,紅的花團錦簇般的鮮艷,就跟某個有心人每天不斷用桶裏的血液描一遍似的。

它的對面,一堵老宣傳招墻定在那裏,遙相輝映。同樣是紅色,同樣很鮮艷。在撕地亂七八糟的明國報紙上,寫著兩個字:“危險!”

“都已經來了,還楞在那幹嘛?進去啊!”見兩個姑娘依舊畏畏縮縮的躲在人群後面,葛傑沒好氣的走了回去,一把就拉住渾身不自在的荊城垣和花蕊,徑直步向這個神秘的村子。雖然,他看到那個牌子也有些發毛,但還是要打起精神來。起碼,他是男人,要有個男人的樣子。

話音剛落,突然腳邊草叢傳來一陣揪心的鳴叫,接著一個黑影刷的一下竄了出來,從荊城垣眼前掠過。

“啊!”不用說了,慘叫……誰的,荊城垣和花蕊唄。

葛傑也嚇得差點掉了魂,腿一軟差點跪了下來。剛進來就找我?這鬼趕著生孩子還是趕著投胎啊?

“看你們嚇得。”王小天撅著屁股哈哈大笑,一指大樹,“那是烏鴉窩,剛才是烏鴉往樹上竄呢,大白天的還真當見鬼了啊!沒出息。”

“就你有出息,出息的都快奔300斤了。”葛傑這會臉一陣青一陣白,尷尬的回頭罵道。

“行了行了,別鬧了,幹正事。”江海拍了下葛傑肩膀,說。

“恩,我知道。”

這個村,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家家戶戶的住宅幾乎都是青磚堆砌的結構,道路鋪的挺工整的,傍邊還有排水溝。按現在X市鄉村的條件,還沒這個地好,只不過為什麽會了無人煙,真是個疑問,難道真如材料上所說:全死了嗎?

平時打打鬧鬧就當是培養集體感情,可工作的時候大家還是很專心協作的。

你看,在一行人拐進一個看起來不錯的大戶人家宅子後,就開始架設攝影機,拖線,取景,寫稿子,做調查。一切看起來有條不絮。

“你好,鄭師傅。初來這裏,請問以一個風水師的眼光,您對這個村子有什麽看法?”剛一落腳,荊城垣就已經擺開了架勢,開門見山的對鄭法融做起了專訪。

“以純粹的風水布局看,這裏後面有靠、左右有抱。藏風得水,以養生氣。是一個不錯的寶地。”說到這,鄭法融點了點頭,但隨即皺眉道:“只不過究竟是什麽外在因素使村子變成現在這樣,目前還不好判斷,有待我們進一步的探索和研究,從而揭開這個‘鬼村’的神秘面紗!”

“嗯,鄭師傅的分析的確很有道理。”荊城垣不住的點頭,但隨即話鋒一轉道。“那麽師傅,您能肯定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嗯,這個問題很簡單也很復雜啊。”鄭法融若有所思。

“信則有,不信則無……大多時候是人們心裏有鬼的成分居多。但我個人認為這個世界上確實是有靈體的,這毋庸置疑。畢竟,我們所不知道的東西太多了。科學從來不是萬能的。”

“嗯,師傅的解說很有風格,也很精彩啊!”

“還有……”

荊城垣露出職業式的微笑,剛要繼續發問。

突然,後面協助攝像機轉向取景的花蕊,發出了一聲尖銳的慘叫。隨後一口氣上不來,兩眼一翻就昏倒在了地上。

“怎麽了,怎麽了?”葛傑第一個反應過來,丟下三腳架子趕忙一把扶起了摔在地上的花蕊,又是試呼吸,又是測脈搏。

“花蕊,花蕊。你怎麽了?”荊城垣跟她的關系最好,就如親姐妹一般。看她一下子暈了過去,緊張的連語調都帶上了哭腔。

眾人亂成了一團,跟螞蟻打架似地,找不著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