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關帝廟疑雲(1)

位於新灣區的關帝廟,坐北朝南。是雲山市方圓百裏內信徒最多的宗教場所,整日價香客擁擠,煙霧裊繞,是為鼎盛。

說了關帝廟,那自然要解釋下這個廟裏供奉的正主兒了。關羽,字雲長,是三國時期蜀國著名的大將,據說跨下赤兔馬,提八十二斤青龍偃月刀,端的有萬夫不當之勇!此人平生守信義,重然諾。縱使被俘也甘願赴死,真可謂情義沖霄漢!故佛道兩家都對其出奇的推崇,歷代君王更是冠之以各類王侯武聖的頭銜,很是榮耀,這怕是他生前怎麽也想不到的吧?現在,關帝廟已經成為中華傳統文化的一個主要組成部分,民間喻之為忠義武聖,喜神,財神等,所以黑道拜把子建幫派都會供奉著二爺的塑像,二話不說納頭便拜。都市人也希望關羽的神靈能為自己驅邪避災,招財進寶。目前在國內國外都十分流行,提到關二爺,沒一個不是豎起大拇指的!

眼前的這個關帝廟面積不是很大,但卻給人以肅穆的感覺。庭院裏種滿了參天的古松,排列有序,看布局應該是按著某個陣法圖案有意布置的,真是用心良苦。石階前有四對石獅子,昂首威猛,神氣各殊。中央空地上立著個大圓鼎,兩個銅耳朵上插著紅色金邊的香燭,霧氣裊裊,呈現祥瑞態。

天日昭昭,晴空當頭。一輛嶄新的黑色別克轎車在寺廟外熄火,接著一個穿著炭灰色外袍,手戴佛珠的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他正是剛剛回來的鄭法融,此時的他再不復先前的紅潤姿色,眼窩深陷,下巴的肉松弛的搭了下來。而且不知道是近日勞頓還是怎地,神色裏竟是出奇疲憊。就跟大病一場剛剛痊愈似地。

“師伯,您來了。”門口的小道童極為恭敬的對鄭法融鞠了個躬,嗓音清甜,不失禮儀。

“嗯。”鄭法融輕描淡寫的點了點頭。

“你師父在嗎?”

“回稟師伯,吾師正在裏屋打坐,我這就去通報。”

“不必了。”鄭法融揮了揮手。“你去忙吧,我自去找他。”說完,也不待小道童言語,他便自顧自得順著鵝暖石道兒走去。

正殿裏,掛滿了幾百個請願牌,多是附近的鄉人,祈求保佑自己,或是想實現什麽夢想,自己寫在竹片上,來廟裏許願的。剛踏進門檻,鄭法融便有些苦笑不得了,因為他旁邊兩個胖大的婦女正在喋喋不休的爭執。

“關二爺啊,保佑我今晚上打麻將回回都能糊一把。讓王春花那個賊女人輸得光光蛋。”一個滿臉麻子的胖大婦女,趴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喋喋不休的念叨著,一聽她這言語就知道她昨晚肯定被那個望春花贏得很慘,實在輸不過來祈求神靈幫忙了。

鄭法融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轉過了她的身子。但又有一個更胖的婦女弓下的身子攔住了他的去路。

“神靈啊,保佑我今晚一定再贏,明天我就送香火錢。這回還叫那個麻子貼本,嘿嘿。”這個胖女人嗓門很大,所以不偏不倚的飄進了後面那個麻子的耳朵裏。

“王春花,原來你也在這,而且……而且你還敢咒我!”這還了得,這麻子女人立馬活蹦亂跳了起來,手指著那個王春花,破口大罵。頓時間汙言穢語彌漫大廳,惹得其他香客紛紛側目,但隨即厭惡避讓開來。

“唉!”鄭法融攤了攤手,有些哭笑不得。

這時,一個紮著道髻,戴著眼鏡,挺斯文的小道士擠出人流,走到了鄭法融身側,聽到對方的嘆息後,他展顏一笑,意味深長的道:“心誠則靈,心不誠萬事作罷。”

“自然的了。”鄭法融似乎認識他,同意的點了點頭。他接過小道士遞來的高香,自然地插進了神像前。接著雙手合十對那尊怒目圓睜,栩栩如生的關羽塑像恭敬的拜了九拜,很是尊重。

一系列動作完成後,小道士笑了:“師伯且進右邊的第一間廂房,我師父等候您多時了。”

“他怎麽知道我今天回來?”鄭法融眉宇間多了份訝色。

“這個,做弟子的自然是不知道的了。”小道士訕笑著退到了一旁。鄭法融也沒再問,就轉進了小道士指引的那間廂房。

“吱……”一縷新鮮的陽光隨著門縫透入,照在屋裏人的袍子上。鄭法融隨手拿起個蒲團坐在那人的身邊,眉宇間舒出了許久未現得愜意。

“清靜無為,修仙問道。澹台師兄倒是自在的很呐!”

“好說,好說。”中年道士微微睜開了眼,他挽了個規矩的道髻,白絲帶紮著黑紗太極袍子,兩道臥蠶眉,像是用筆畫上去的;一雙褐色的長眼,目光深邃。若是脫下這身裝束,也不失為一個中年帥哥。

“我是提前來廟裏還願的。”鄭法融湊過頭說。

“我知道。”澹台滅明點了點頭,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