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法檢室驚魂(1)(第2/2頁)

“到底怎麽搞的?不是車撞死的嗎?怎麽成了這樣!”倪俊生此刻大腦一頭霧水,黑著臉對負責這片的警察說。

“頭兒,我也不知道啊!我們隊來著就是這樣了,的確是車禍啊。您看,他身上有多處撞擊傷,拖拽傷。初步斷定胸骨全部骨折了。就是不知道臉怎麽變成這摸樣?”原來他自個也還沒弄明白呢。

“這口子這麽重,不像是人幹的。出事現場附近有沒有老虎,豹子之類留下的痕跡?”倪俊生托著下巴,陷入了思考。

“這是市區啊!而且也查過了,沒有。”

“那就怪了……”倪俊生掏出了一只煙,含在口中。也沒點火,就這麽叼著。這或許是他本人習慣的思維方式。

“接下來怎麽辦?”那個警察問道。

“照規矩辦啊!你活白幹了啊?”倪俊生白了他一眼。

“不是,我的意思是這死者,到底算交警負責還是歸我們管呐?”那警察一臉的苦澀,他真分不清這算是交通事故還是屬於謀殺。

“車子打電話給老鄭拖走,屍體,我們先帶走吧。具體情況等法醫看了再說。等一天再通知家屬。”倪俊生道。

“好,我這就去辦。”解決了這個問題,警察如釋重負的抹了把汗。

看著又是一副擔架擡了過來,倪俊生不禁捏了捏太陽穴。

“一天同時出了兩起命案,還都是一個部門的。傷腦筋啊。這意外來的,可也太湊巧了吧?”他嘆了口氣。

“頭兒,這什麽意思?”那警官在一邊疑惑不解。

於是倪俊生就把剛才的案子挑重點說了一遍。

那警察一笑,“老大,我看你上了年紀就愛瞎操心了。您沒見富士康都跳了十二個了。這年頭巧合咱們這行早看慣了。”

“你小子……”倪俊生一樂,給了他一個板栗。

只是他右眼的眼皮子,卻感覺到莫名的發跳,左吉右兇,看來這不是好事的兆頭啊!

時間:當天;地點:公安部法檢室。

這裏空間著實不小,大概有一般人家裏三四個客廳的總和。墻邊停放著幾列一人見高的冷凍冰櫃,冰櫃很講究,一個個四方形的抽屜排列的井井有條,仔細看的話還能看見有的抽屜上掛著小標簽,那上面記著死者的姓名和編號,絲絲外泄的寒氣裊裊升起,讓人雲裏霧裏,手腳發涼。產生身在太平間的錯覺!當然,話說回來了,這裏本就是一個小型的——屍體存放點!

天花板吊著一台醫院專用的那種無影燈,顧名思義。它和其他照明設施本質上的區別就是照到的物體可以不顯影子,方便手術的進行。強烈的光圈,照著燈下的一個人和一具赤裸的男屍。

全封閉的陰暗環境並不能影響這個人的發揮,現在,他正扣著一把閃著寒光的手術刀在那具屍體的胸部劃過。‘噗嗤’一陣如卡車陷在沙地裏不得不空轉發動機的聲音響過,然後就看見一跟細細的線條展開,血,就像擠牛奶一樣,滴答滴答的冒了出來。整個過程很幹凈,也很清爽!像是一種行為藝術。

沈飛是個法醫。從醫大畢業到現在,屈指一算,已經快有五年的光陰了。如果你不信,可以看他右手食指的第二個關節,那上面厚實的老繭就是證明,這是長期拿手術刀的後遺症。

此刻白大褂,皮手套的他,正在解剖一具遇害者的屍身,這是法醫學的一個步驟,可以確定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自殺,他殺。意外?或是刻意制造的偽自殺。請別下看了這一個個相關環節,如果把他們組合連接起來,就能把一個個血色謎團逼出水面!

沈飛笑了笑,他從未對自己的職業產生絲毫的厭惡。這些年在他的手上,不知道有多少案件真相大白,水落石出!這也足以告慰自個的平生了。

當然,他也不覺得自己比那些公安差那哪裏去了,只不過是職責不同罷了。打個比方,如果公安們的職責是讓罪犯落網;那麽他沈飛要做的就是讓死人——‘說話’!

摘下血淋淋的皮手套,疲憊的沈飛緩了口氣。說真的,他現在對血和肉這些東西還是不能完全免疫的,每次驗完一具屍體,他都會三四天不敢把筷子伸向碗裏的肉。沒別的,就是覺得……惡心!

而現在他負責的這具屍體,卻更是說不出的惡心!車禍他見得多了,但是這樣的情況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各種軟組織挫傷,大面積皮膚破壞,胸腹部內出血——嗯!這些都能明顯斷定是撞擊傷導致的。但是死者面部的那一條條交叉重疊的爪痕他就無法用常理來解釋了!與其說慘烈,倒不如說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