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劉宏

另一邊的荊城垣,正憂郁的漫步在城市的某個角落,她的表情看上去非常麻木,她已經走出了崩潰的邊緣,並非解脫,而是徹底崩潰。剛剛從那個警察局長的口中,她復又得到了徐寧寧悲劇式的死訊,原來他不是冷落花蕊,而是再也不能出現在花蕊的面前了。雖然臨走前,那個局長信誓旦旦的表示要派特警對他們進行專門保護,讓犯罪份子沒有可乘之機,但其實,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說的多少有些中氣不足。因為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不是警察所能管得了的。

荊城垣不知道出發點在哪,也不知道目的地在何處。她迷失了,就像一粒掉進了漩渦裏的沙子,被命運所捉弄。不經意間,歲月已從指尖流失殆盡。

十字路口,紅燈,綠燈。周而往復。但斑馬線上的行人,卻永遠只有一條路可走,生命的方程式早就已經固定好了,只等著我們去演算。傷病,苦痛,悲歡,離合。最後是死亡。

荊城垣無助的望著天空,久久不語。那漂泊的雲朵,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向右。繼而變成葛傑,李明,王小天,徐寧寧,江海等人的模樣,定格在她的腦海。

我們,本就是一場:夢幻泡影。或許下一秒,就會有一場意外講我徹底抹殺在這個世界吧?荊城垣苦澀的一笑,盡管唇角夾帶了太多的勉強。

數著廣告,看著車輛和各式各樣的行人,走著。她羨慕他們,羨慕所有隨便活著,沒有被卷入恐怖的人。

在一處咖啡廳門口,荊城垣停住了腳步。

這處咖啡廳不大,但卻有一股另類的風格。它的名字叫‘城市獵人’——很好聽也很奇怪。嗯!就是劉宏開的那間了。

不知不覺都走了這麽遠的路了呀?荊城垣再次笑了笑。推門而入。

“歡迎光臨。”一個眼尖的女招待認出了荊城垣,連忙微笑道。

“給我一杯愛爾蘭咖啡,要最苦的那種,別加糖。”

“好的,請稍等。”女招待點了點頭。

選了一處背光的位置,荊城垣坐了下來。捧起熱氣騰騰的咖啡,盡情忍受著這回旋在舌尖的苦澀。喝著喝著,一粒淚珠,順著雪腮滑落到了杯中。

她緊緊閉上了眼,原來思念時,連呼吸都會痛啊?

秒針滴答滴答的轉著。忽然!咖啡廳裏響起了一陣若有若無的貓叫聲!

“喵——嗚——喵——嗚!”

這聲音斷斷續續,忽高忽低。有如八爪章魚般,把人緊緊的抱住,任你怎麽回避都躲不開!

又來了?它又來了?已經害死了這麽多的人了?它還不放手嗎?這個魔鬼!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

荊城垣幾乎是在角落裏縮成一團。盡管她雙手死死的捂住耳朵,可是幽靈一樣的貓叫聲還是穿透了她手掌的防護,飄進她耳裏。

注意力就是這樣奇怪的東西,越是想忽略,就越是無法忽略。傳到安安耳朵裏的聲音甚至像建模一般,僅憑聲音就在她腦海中描繪出真實的場景。

“服務員。”荊城垣終於受不了跳起來叫道。

“小姐,有什麽事嗎?”女招待走過來和藹的笑道。

“你,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荊城垣驚恐的問道。

“沒有啊,我們這氣氛很安靜的。”

“貓,貓叫!你聽到了嗎?貓叫?”荊城垣再次問道。

“貓?”女招待不明所以。

“我們這不養貓啊。附近好像也沒人家養貓的,最近城市管得很嚴,貓狗都禁止飼養的。”她解釋道。

“哦,這樣啊。那我聽錯了。”荊城垣臉色一陣煞白。

“林小姐,我看你氣色不是很好啊,天天加班吧?要注意休息的。”女招待關切的說。

“哦,知道了,謝謝。”荊城垣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

“那我去工作了,有事叫我就行了。”“等——等等。”荊城垣道。

“能打開音響嗎?隨便什麽歌,聲音越大越好。可以嗎?求你了。”

“這樣啊!好吧。您稍候。”女招待轉身走了,不一會兒大廳就傳來老上海的歌曲,音量是開的很大。荊城垣這才松了口氣般地癱在椅子上。

很累,真的很累。

“喵——嗚——喵——嗚”

“啊!”荊城垣心裏一亙,嬌弱的身軀微微的戰栗著。她埋著頭,再也不敢動一下了。

“叮!”推門聲過後,一個男士走了進來。只見他身材偉岸,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希臘的雕塑,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嘴角時刻蕩漾著令人目眩的笑容。不是別人,正是這家店的主人——劉宏。

“外面真是熱得夠嗆!”他有些虛脫的扶了把門框,湊到空調邊說。

“快給我從冰櫃刨點碎冰塊,然後加點雪碧!”劉宏掃了眼櫃台,對忙於‘偷菜’的那個女服務員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