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演戲

我立刻跑了過去,伢仔已經一手抱著昆布,一手往岸邊劃,我趕緊上去幫忙,將昆布拖了上來。

伢仔自己爬了上來,凍的打了個哆嗦,直接湊到火堆前脫了衣服開始烤,我怕昆布凍出毛病,也將他拖了過去,就這麽放在火堆邊上烤著。

“他身上的蠱蟲呢?”我明明記得老煙說過,當昆布沒有意識的時候,他身上的蠱蟲會主動發起攻擊,可是從伢仔下水,到我將他拖上岸,一直沒看到半只蟲子。

我下意識的朝昆布的手望去,那雙鹿皮手套還好好的戴在他的手上,應該沒有認錯人才對。

伢仔搓著手正烤火,聽我這麽說一愣,隨後沒心沒肺的道:“指不定是他的蠱蟲被水淹死了?”

我無語的白了他一眼,蠱蟲要是這麽好對付,他能被昆布看上一眼就嚇的跟個孫子似得。

伢仔估摸著也知道自己的話不靠譜,只好搖了搖頭說不知道,等明兒一早找老煙他們問問吧。

“你先去睡吧,我一個人守著。”伢仔沖我擺了擺手。

我不放心的問:“你一個人能行?”

伢仔嘿了一聲說他怎麽就不行了,讓我趕緊的去睡,別明天起早趕路的時候撂擔子。

我拍拍伢仔的肩膀,想著有事他吼上一聲帳篷裏的人都能聽見,所以也就放下心來,任由他去了。

畢竟我也實在是困了,剛剛睡不著,現在這麽一折騰困意卻如潮水般襲來,進了帳篷倒頭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異常安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了……

我打著哈欠出了帳篷就見秋小姐正坐在已經熄滅的火堆前,皺著眉頭不知道在看什麽。

“秋姐,其他人呢?”我伸了個懶腰,卻沒見著別人。

秋小姐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倒是一夜好眠,後半夜都鬧瘋了,你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什麽鬧瘋了?”我詫異的看向她:“昨天我睡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一兩點鐘,沒見什麽動靜啊。”

秋小姐搖了搖頭說等等吧,她現在也不清楚具體情況,得等老煙他們回來。

我更加好奇了,這一大早的老煙他們能去哪兒?

不過秋小姐顯然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說是等自己聽到動靜出來的時候,老煙他們已經沖進林子裏了。

我還想問什麽,卻被秋小姐擡手打斷,接下來她只是一直蹲在那裏,拿著根棍子在火堆裏撥來撥去的研究。

我好奇的問她是不是這火堆有什麽問題?

“被人動了手腳。”秋小姐終於回了一句,隨後從火堆裏撥出一個塊狀的偏暗黃色東西,冷冷哼了一聲:“小伎倆。”

我上前想要拿起這東西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秋小姐一巴掌拍開我的手:“不要命了?”

“這是什麽?”我看著這東西實在是分辨不出來,看它的樣子就是一塊普通的木頭,當然,除了顏色奇怪了一點,其余沒有任何分別。

秋小姐用棍子在這東西上敲了敲道:“是蠱,放在火裏能起到催眠作用,但如果你剛剛用手拿了,裏面的蟲子就會鉆進你的身體,到時候想要取出來只能進行手術了。”

“蠱?”我愣住了,隨後訝異的道:“是紮西?”

“不,是昆布。”秋小姐的語氣有些凝重,估摸著也沒有料到昆布會對我們下手。

秋小姐將這塊東西打了好幾下,只見一只黑底綠花的甲殼蟲從塊狀的東西裏爬出來,隨即迅速的跳進一旁的草叢消失不見了。

秋小姐笑吟吟的道:“看到了嗎?你剛剛要是碰了,它就會這樣跳進你的衣服裏,順著你的嘴巴,鼻孔,耳孔,鉆進你的身體內部。”

被她這麽一形容,我只覺得胳膊隱隱的發疼,忙離那片草叢遠了一些。

秋小姐扔了棍子,拍了拍手站起來道:“行了,他們也該回來了。”

話音剛落,遠遠的就見老煙他們從昨天的林子裏走了出來,不過他們的姿勢有些奇怪:老煙和伢仔一左一右的架著昆布,昆布臉色蒼白的走在中間,似乎非常虛弱。

他們走到近前才放開了架著昆布的手,後者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什麽話也不說。

“怎麽回事?”秋小姐朝昆布努了努嘴。

老煙嘿了一聲道:“還能怎麽回事,這貨想逃走唄!”

我好奇的盯著他們,只覺得他們的對話很奇怪,剛要問為什麽就見老煙沖我使了個眼色,我立刻明白過來:他們是在做戲給藏在暗處的紮西看。

看來昨天晚上秋小姐看到的那個人影確實是紮西沒錯了,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值得大家如此大費周章的演戲。

秋小姐也明白過來,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在昆布的臉上拍了拍:“跑?你覺著你能跑的掉?”

看她拍昆布的力度,我毫不懷疑她平時對後者積怨已久,這次剛好借著機會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