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朝天棺

聶玲告訴我葉亮的那幫人還在夾皮溝,至於葉亮在不在她就不知道了,而且早上的時候有兩個人離開村子離開了。

我想葉亮這家夥既然敢到夾皮溝,肯定有些手段,不會這麽容易就死在裏面,簡單地填飽肚子之後,我在菜園裏找了一把生銹的鐵鍬回到柳林,然後就開始挖坑。

聶玲問我在做什麽,我擡頭看了一眼夾皮溝的方向說:“報仇!”

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幾乎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簡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這並不是說我報仇是錯誤的,換做現在我會選擇其他的方式,而不會腦子一熱就做出了一個連我自己都解決不了的死局。

背祟之中記載過一個故事,說明朝中期,有一位富甲一方的鄉紳找到一名擡棺匠,請他背棺移冢。

所謂背棺移冢用土話來說就是遷墳,問題是遷墳這種事情並何須要擡棺匠出手,所以那名擡棺匠就很幹脆地拒絕了鄉紳,但沒想到這名鄉紳為了逼迫擡棺匠就煩,就抓走了他的妻兒。

無奈之下擡棺匠只能幫他背棺,很顯然鄉紳要求擡棺匠出手肯定是有些問題,但他憑借著豐富的經驗最終有驚無險,不過事成之後,因為一些意外,擡棺匠的妻兒還是出事了,擡棺匠雖然憤怒,但鄉紳畢竟人多勢眾,所以他表面什麽都沒說,離開之後進山找到了一具兇棺,趁夜埋進了鄉紳的祖墳。

憑借著兇棺的煞氣,鄉紳短短數年間家財散盡,後半生過的及其淒慘。

擡棺匠雖然不如道士有捉鬼辟邪的本事,但能傳承千年自然有自保的本事。

葉亮和我是一個祖墳,我肯定不會吧槐木兇棺埋進祖墳,那樣連我自己都不會有好下場。

在背出槐木兇棺之前我就計劃好了,要借助柳林陰木的屬性釋放槐木兇棺數百年的陰靈。

數百年的黃皮子雖然厲害,但我並不認為這家夥能對付得了槐木兇棺內的兇物。

在柳林之中挖了一個深坑,我把槐木兇棺頭朝上埋進去,並且在地面上露出了一截。

聶玲並不知道我在做什麽,就有些奇怪地說:“法葬?”

“並不是!”我用鐵鍬把棺材四周的土拍實,說:“朝天棺!”

“會發生什麽?”

“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等著看看就知道了!”我並沒有對聶玲說謊,而是真的不知道,甚至於我現在做的背祟上都沒有記載,當時的我幾乎是腦子一熱,把背祟上記載的兩種引煞的法門結合在了一起。

槐木兇棺本就是蘊含怨靈,在搭配陰木聚煞的陣法,我自己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把兇棺四周的土踩實之後,我又爬上柳樹用鐵鍬砍下了不少手腕粗的柳枝,然後按照背祟之中聚煞的法門插在朝天棺的四周,當我弄完這一切之後,槐木兇棺露出地面的部分幾乎都被柳木遮擋了。

然後我想了一下,又把生銹的鐵鍬放在兇棺的頂部,正沖向夾皮溝的位置,然後揭開已經結疤傷口,用力擠出鮮血所有的柳木上都滴了幾滴。

做完這一切之後,聶玲看到站在那裏旁邊不動了,就問我說:“現在就可以了?”

我想了一下說:“應該差不多了,接下來等著看就行了!”

我拉著聶玲離開了柳林,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可不希望我們被槐木兇棺當成目標,不過奇怪的是一只等到天色臨近黃昏的時候,什麽都沒有發生。

甚至於之前離開夾皮溝的兩個人背著兩個大包回來路過柳林都沒有發生異常,就在我懷疑自己是不是什麽地方搞錯的時候,聶玲突然拉了我一下,指了指柳林。

柳林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起了一層淡淡的霧氣,在落日的余暉下,這層霧氣泛著詭異的血紅色,與此同時,夾皮溝內的戊戌鐘聲大作。

想到葉亮說戊戌鐘專門克制陰邪惡靈,我不禁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戊戌鐘厲害,還是我的槐木兇棺煞氣重!”

戊戌鐘聲大作的同時,籠罩著柳林的霧氣逐漸在柳林上方形成一個棺材的形狀,從我們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霧氣形成棺材的輪廓,而且在棺材的頂部還依稀出現一個模糊的身影。

這道身影好像是坐在棺材上,右手托著下巴,目視著夾皮溝的方向。

就在這個時候,柳林內飛出了一大群麻雀想要逃離柳林,但剛剛越過霧氣的範圍便直挺挺的落到了柳林裏。

看到這一幕聶玲不禁微微皺眉,說:“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

當時的我看著柳林上空模糊的棺材形狀,冷笑道:“整個夾皮溝數百口都死絕了,現在才不過死了幾只麻雀而已!”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我的精神幾乎是病態的,極端到我自己都覺著不可思議,甚至於現在回想起來,我都很難相信自己當時竟然會那麽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