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氣彌漫

距離午夜為時尚早,這一場我們吃的是獐子肉,和瘦豬肉也差不了多少,琦夜把我們吃剩下的肉正在烘幹,在火上這樣做需要一定的掌控能力,離火太近容易糊了,太遠又浪費大把的時間,她說拿著以備不時之需。

在她烤的有模有樣,胖子有點不服氣了,拿了一塊烤了起來,他不敢靠的太近,怕糊了丟人,所以在琦夜烤了三塊後,他那一塊還沒有烤完。

四只獵狗正吃著獐子的內臟,搶的那叫一個血腥,我看不過去,畢竟這幾只獐子它們的功勞最多,丟出去一塊熟肉,原本以為那些獵狗會一擁而上,可沒想到它們只是湊上去聞了聞,然後翻著白眼繼續去搶內臟吃。

“我草,你們家這狗居然不吃熟肉啊!”一旁的胖子也感到遲疑。

琦夜微微一笑,壯家女兒的風采嫵媚動人,她說:“這些獵狗從小就以生肉為食,成年了也沒有吃過熟的,這樣做就是為了讓它們別留骨子裏的嗜血。”說著,她不斷地用樹葉和草捆好幹肉,自己背了一些,剩下的就塞進我和胖子的背包裏。

胖子拿起來一塊生肉來,他試著舔了一下,舌頭上立馬沾滿了鮮血,皺著眉頭直搖頭。

我從他的後腦勺給了一巴掌:“你他娘的幹什麽呢?你以為你是獵狗啊?最多也就是一條土狗,骨子裏哪裏還有血性。”

胖子剜了我一眼,說:“別扯蛋了,我就是嘗一嘗這獐子的血腥味,看看它曾經吃過什麽動物,好像有山雞、兔子,還有……”

“停停停!”我立馬打斷了胖子,說:“用你們北京話說,你丫的知道獐子是什麽嗎?它是食草動物,俗名又叫香獐子,是一種麝,體內有麝香的,什麽吃過山雞兔子,真他娘的能胡扯。”

胖子被我擠兌的臉都紅了,但嘴上不饒人:“我他娘的也知道,就是想騙騙你這個傻小子,我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激發我的血性。”

我和琦夜都笑了起來,胖子那家夥臉更紅了,大概是怕我說的他無地自容,就說要出去打水,提著三個水壺,帶著那四條獵狗興致不高地離開了。

收拾完之後,月亮逐漸升了起來,是一輪即將滿的月亮,我看了一下夜光手表上的日歷,今天是農歷十三,月亮的四周有一圈銀芒,也叫月暈,這種月亮在風水上又號稱毛月亮,心理學借用“月暈”這一自然現象來描述當人們在認識某種事物時,由於個人的心境或對象的某些特征,對它產生了好感,就像月暈一樣,覺得它的形象更好、更完美。

等到將近午夜的時候,我們就把獵狗留下來看著營地,三個人一人拿著一根事先準備好的木棍和獵槍,從在丘陵的高處往下面走去,因為月暈的出現,就是要起風變天了,一變就會下雨,尤其是雲南這種地方,十分的靈驗,風水上講究:日暈三更雨,月暈午時風,月暈而風,礎潤而雨。

所以要抓緊時間,不能等到這裏水漫金山,再下去那危險性可就大大的提高了,我們手裏的木棍狠戳地面,有種紅軍過草地的感覺,怕在那枯敗的落葉下有陷坑,不過這落鳳澗的腹地要比我們預想的好的多,雖然每走一下落葉摸到膝蓋,但並沒有深坑,只是定好了位置,手下也把這些葉子清理掉才行。

“小哥,擡頭嚎月!”胖子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我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以為他說的是擡頭望月,只記得犀牛望月,後來再次談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其實這家夥故意說的模糊,嚎月的那是狗。

我擡頭看了看這個時間段的月亮,這涉及到了天文學和地理學,我初中畢業哪裏懂得這些東西,但一年來刻苦鉆研的風水學起來作用,拿出羅盤做了比較,環顧了四周的丘陵,最後把位置大體確定,誰不敢說這個地方只有一個墓,但我們要找的就是最好的那個。

“胖子,我定好了,以你們摸金派尋龍點穴看看。”我嚴肅了起來,這是對自己的肯定。

胖子摸出他的羅盤,我愣了一下,居然比我大一圈,他用的是由《易經》演變出的《穴決》,並說這裏要是用尋龍點穴那是小體大作,摸金派講究三年尋龍,十年點穴,這不僅僅是在找古墓的時候,也是在摸金門人身上說學尋龍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要懂點穴則難上加難,所以才有了“十年”這麽個說法。

這門學問很深,準確無誤地點中穴心,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對於初學者如此,就是經驗老到的高手,也常常有點錯點偏的時候。

這一方面我確實比不上他,看在他嘴裏不斷地念叨著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我還能聽懂一些,琦夜仿佛就是在聽天書,好在她好奇心比較重,所以耐著性子等著。

最後,胖子用腳一點,將他手裏的木棍插到了這個山谷偏西一點的地方,說就是在這裏,我又按照自己的定位看了一遍,也是在我大體範圍之內,比較有可取性,我們便開始往回走,這種地方沒必要偷偷摸摸的幹,睡一晚養好精神,白天動手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