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魔鬼的笑容(上)

洗了一個澡,周澤換了一身衣服,坐到了樓下的沙發上,現在才是後半夜,距離天亮還早,但周澤已經沒了睡意。

正常的一個人在做了那個夢之後,估計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再睡回去吧。

白鶯鶯給周澤泡了咖啡端上來,然後在旁邊站著,像是一個做錯了事兒的孩子,手足無措。

周澤擺擺手,示意沒事了,她可以上去休息或者是玩遊戲了,但白鶯鶯還是不願意走,在她看來,不管是有意無意的,她確實是從周澤身上吸收了煞氣,而自家老板的身體明明還沒完全復原。

這就像是一個身體本就重病的人居然還夜夜笙歌,真的是作死。

喝了一口咖啡,周澤點了一根煙,老實說,他也有點奇怪,為什麽做夢時自己身上會自己散發出煞氣,他相信白鶯鶯不是故意害自己或者等不及了,事實上,白鶯鶯對她“白發魔女”的造型還挺滿意的,最近穿衣服風格也玩兒起了古風,倒是別有韻味。

這件事,只能算是自己心頭的一根刺,想不通,就只能先放下,現在畢竟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處理和解決。

半個小時後,一輛警車停到了書店門口。

旁邊還在“吸收日月精華”的許娘娘一瞅警察來了,直接起身上了樓,也不願意在樓下待了。

他抱怨過看守所空氣不好,睡眠也不好,看守所那一夜對他皮膚的打擊很大。

進來的是張燕豐,是周澤給他發的信息。

張燕豐手裏拿著一份文件袋,他的目光先放在了白鶯鶯身上,有些疑惑地問道:

“她是誰?”

上次警察進書店,周澤讓白鶯鶯她們先走了,所以張燕豐並不知道白鶯鶯,而且哪怕警察的信息系統再強大,也不可能錄入白鶯鶯的信息。

“我侄女。”

周澤敷衍道。

張燕豐沒再糾結這個,而是在周澤對面坐了下來。

“咖啡還是茶?”周澤問道。

張燕豐摸了一把自己有些倦怠的臉,又聞到了周澤面前咖啡的濃香,道:“咖啡吧。”

白鶯鶯去泡咖啡,周澤側過頭喊了一聲:

“拿雀巢速溶的。”

“……”張燕豐。

咖啡端了上來,張燕豐倒也光棍,一口喝完,然後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袋道:“不想看看?”

周澤搖搖頭,“應該沒什麽有用的信息。”

“呵呵。”

張燕豐笑了笑,也點了一根煙,問道:

“叫我來,做什麽?”

“因為做剛剛睡覺了。”

“什麽?”

“然後,我做了一個夢。”

周澤伸了一個懶腰,

夢裏的畫面不堪回首,

當然,比起最後進入的那個密封空間,之前哪怕“女裝孕婦視角”的體驗,也就不值一提了。

“什麽樣子的夢?”張燕豐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這個世界上,

就他跟周澤兩個人腿上有鎖鏈綁著,既然他能做夢,那麽周澤自然也就能做夢。

“那個地方,應該不是醫院。”周澤咳嗽了一聲繼續道:“那裏,應該曾經是一座秘密的地下集中營,有點像是納粹的奧斯維辛。”

張燕豐眼睛眯了眯,“集中營?”

“對,我的夢應該和你有重疊的部分,我也夢到了那個監獄;

但可能是我和你有不同的原因,所以,我的夢比你更真實,細節上也比你的夢多得多。

那裏,關押著很多犯人,每個牢房裏都人滿為患。”

說著,

周澤伸手指了指自己腳下根本就看不見的鐵鏈,繼續道:

“這條鏈子,是監獄管理方丟出來的一個東西,它好像並不是象征著鎖縛,至少,對於那些犯人來說,它似乎代表著一種很美好的東西,寄托著不一樣的美好感情。”

周澤又想到了夢中那個幫女人搶奪到鐵鏈的男子,

當女人套著鐵鏈走出去時,

他站在鐵欄杆後面目光裏帶著祝福和美好的期待。

但他可能並不知道,

套著鎖鏈的女人,

最後走入了怎樣的一個地方。

這裏形成了一個極其強烈的矛盾點,因為周澤覺得自己當時對夢裏最後一個環境的分析應該不會有錯。

納粹的奧斯維辛介紹資料真的不難找,有不少與其相關的人都寫過類似的回憶錄,有一段周澤以前上學時讀過,記憶深刻,那就是不少猶太人進入那個房間之後以為這是給他們淋浴洗澡的地方,結果那些小孔裏出來的不是溫熱的水,而是毒氣。

張燕豐沉默不語,他不知道該如何接這個話。

“我想,這個資料裏,應該沒提及這個吧?”周澤伸手指了指茶幾上的文件袋。

張燕豐搖了搖頭。

“那間監牢,應該是在地下深處的位置。”周澤沉聲道,“而且推測一下當時人穿的服飾以及我所看見的管理員的服飾,應該是民國時期,既然這個資料裏沒有記載,我覺得,是不是存在這樣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監獄現在還在地下,根本就沒有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