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你們沒完了?(3)

搖椅,搖啊搖,搖啊搖;

每個人,其實都有著屬於自己最喜歡的舒適角度,當然了,只有對生活細節有著極其嚴苛要求的人,才會去在意這些。

比如贏勾當初的白骨王座下的累累白骨,總覺得這邊不平那邊有點傾斜,隔三岔五地抓幾個魔神殺了把骨頭墊在下面,一直到最後,墊得高高在上,才覺得終於舒服了。

比如,

現在許清朗身下的搖椅腳下面墊著的房產證。

老許臉上貼著面膜,以前,他會去外面買面膜,現在基本都是自己去做。

現在,每晚睡覺前敷了面膜再睡,已經是他雷打不動的生活習慣了。

護膚,不僅僅是女人的專利;

男人,也得對自己好點兒。

搖著,搖著,

許清朗停了下來,

原本伴隨著搖動,搖椅和地板接觸的地方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宛若黃梅戲的小腔調一樣,好聽。

結果這會兒,忽然沒了。

許清朗站起身,腳踩在地板上,也沒有發出聲音。

像是冥冥之中有什麽存在,將這裏的震感全都抽走了一樣。

不同於老道的遲鈍,體內封印著海神的許清朗對這些異常還是很敏感的。

他默默地離開了房間,慢慢地走下了樓梯。

在拐角處,他看見一個光著身子的年輕女孩兒站在吧台前面,一只巨大的妖猴被她踩在腳下,而遠處墻壁上,鶯鶯整個人凹陷在了裏面,似乎完全被壓制住了。

整個一樓,

泛著一種發黃老照片的陳舊色調。

許清朗清楚,

這是結界,

而且是超越尋常意義層次的結界,怪不得自己在樓上什麽震感都察覺不到,哪怕一樓已經打開花了。

深吸一口氣,許清朗先拿出了手機,理智告訴他,這會兒需要聯系這家書店的老板趕緊回來救場。

此時的鶯鶯已經是白發了,但即使是這種狀態下,依舊被這個女孩兒給壓制著,許清朗並不認為自己再加上那條慫強慫強的小海蛇就能夠翻盤。

電話撥打了出去,放在了耳邊;

只是,

目光再向前時,

許清朗只看見躺在地上的妖猴,和依舊被禁錮在墻壁那邊的鶯鶯,那個女孩兒的身影,卻忽然不見了。

“喂,老許,家裏怎麽樣了?”

周老板略帶急切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一同傳來的,還有一股冰冷的氣息。

女孩兒的耳朵也貼著手機,她的臉和許清朗的臉之間,只有一部手機做間隔。

“真是,很好看的一張臉呢。”

女孩兒的聲音傳來。

許清朗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氣。

“噗!”

胸口,

有一股氣流竄了出來,直接突破了自己的皮肉,射出了一道血箭。

一時間,宛若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

“噗通”一聲,

許清朗跪在了台階上,

手機也摔落出去很遠。

左手,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胸口,那裏,鮮血汩汩流出。

你甚至能夠很清晰地聽到自己體內鮮血正在流淌出去的聲音。

“這……”

想開口說話,卻一張嘴,只覺得傷口位置一陣劇烈的絞痛。

除了跪在這裏,幾乎認命式地用手阻擋鮮血過快地流逝,其余的任何一切,你都做不了。

女孩兒走到許清朗的面前,彎下腰,看著這張面龐,指尖,在這精致的容顏上輕輕地劃過。

不帶絲毫的猥褻,有的,只是一種純粹的欣賞。

“可惜了呢,這麽好看的一張臉。”

女孩兒搖搖頭,側過頭,看向被自己禁錮在那裏的鶯鶯,似乎這一瞬間,她有些動搖,是追求美麗還是追求自我的完整。

好在,她是旱魃;

少許的動搖並不會影響她最終的抉擇。

女孩兒這件衣服的拉鏈早就被她自己拉下來了,在其身前,皮肉宛若風衣解開了紐扣,隨著其動作,來回搖曳。

很久很久以前,在人類沒有對服飾定義上太多的附加意義時,坦誠相見,似乎才是一種常態。

撇開需要保暖的季節,大部分時候,自己的皮囊,才是屬於自己,最真誠也是最美麗的衣裳。

鶯鶯在掙紮,

她看見老道被掀翻到了吧台後面,生死不知;

她看見小猴子躺在地上,齜牙咧嘴,卻又無可奈何;

她看見老許捂著胸口跪在那裏一直流著血;

然而,

有些事情,

並非能以人的意志就能單純地改變的。

旱魃本人在這裏,就意味著,這並不是一場真正平等的遊戲。

其區別,大概相當於手機行業的,聯想和華為。

自家老板之所以能次次反殺,也是因為他身後站著贏勾以及矗立著一座泰山。

在贏勾沒蘇醒,泰山沒來前,

一個小蘿莉就能把自家老板吃得死死的。